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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画家 第一人
苏州日报 20161125 B第02版
■施泉明
明清时期，由于城市经济的复苏和社会思潮的趋新，女性绘画获得空前发展，无论是女性画家的人数，还是作品的数量和质量都超越前代，涌现了一批技艺高超的女性画家，晚明的文俶是其中杰出的代表。
文俶（1595－1634），字端容，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有《花卉》册、《萱石图》等画作传世。
文俶出身于文人家庭，是“吴门四家”之一的文徵明的玄孙女，其父文从简在继承家学基础上加以变革，自成一种笔苍墨健、清润秀逸的画风，直接影响了文俶画风的形成。文俶之兄文柟亦擅丹青，兄妹两人经常切磋画艺，探求画理。长辈中更不乏书画高手，如文彭、文嘉、文伯仁、文震亨等，因此文俶自幼受笔墨熏陶，加上她禀性聪颖，勤于作画，在闺中时作品已是“曲臻其妙”（汪士慎评语）。后嫁于著名文字学家、书论家赵宦光之子赵灵筠，她的绘画艺术进一步提高，深受众人赞誉。时人将文俶的绘画与婆婆陆卿子的文笔及丈夫赵灵筠的篆书，称为“三绝”。无论是文家还是赵家，都给予了文俶良好的文化熏陶，加之她自身对艺术的热爱和努力，终取得成功。
文俶在创作中始终孜孜不倦。她一生以画花卉为主，侧重于表现萱草、罂粟兰、梅等，尤其是对萱草情有独钟。因为萱草也叫宜男，文俶育有一女，对于古时女性，自然希望能再生男丁延续香火，她把自己这种美好愿望全都融进了绘制的画作中。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独特的眼光，捕捉大千世界中平凡而又极富情趣的东西。她曾用四年时间悉心描摹内府收藏的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草药插图千余幅，并对照她婚后居所中自然界的花草写生，绘有《寒山草木昆虫状》，共上千幅图，后又利用三年时间创作完成了《内府本草》一部。
文俶绘画以写生为主。她擅画花草虫蝶，勾勒精细纤秀，生趣盎然；亦画苍松怪石，老劲有神；兼绘仕女人物，精妙绝伦，吴中闺秀特别推重。钱谦益给予文俶极高的艺术评价：“点染写生，自出新意，画家以为本朝独绝。”
文俶婚后与赵家人一起生活在吴县西面的寒山别业中，怡情林壑，以笔墨丹青训伴，修身养性。她作画，主要用于自娱，既不谋利，又不交友，只在本家庭小范围内流传、保存。她与赵灵筠只育有一个女儿赵昭，过继侄儿赵锟为养子。两个孩子关系融洽，时常诗画唱和。
文俶在世时，登门求画者络绎不绝，众多闺秀、姬侍，如周淑禧、周淑祜、高静玉等，争相前往登门拜师，求其亲授笔法。《苏州府志》记载：“又以其暇画《湘君捣素》《惜花美人》图，远近购者填塞，贵姬季女争来师事。”可以说，在古代男权社会里，文俶达到了女画家能够获得的最高礼遇。所以清代张庚在《国朝画征续录》中这样评价：“吴中闺秀工丹青者，三百年来推文为独绝云。”
可惜文俶红颜薄命，中年就病逝了，于世仅四十载。幸有女儿赵昭继承其家学，亦以善画花木竹兰名世。
文俶开辟了迥异于男性画家的表现女性感情世界的书画天地，为中国画史增添了靓丽的翰墨风采，不愧为“闺秀画家第一人”。
□施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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