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斋的夫人施桂芬

苏州日报 20161104 B第02版

■羊眼

    曾经担任两淮草盐场大使的“新苏州人”王蕴斋,虽然有诗作被选入不同的集子,但真正让他为世人所知的,却是他的夫人施桂芬(一作桂芳)。
  王蕴斋名玮,蕴斋其字,山西汾阳籍,浙江绍兴人。他的爷爷王锡九,进士出身,曾经做过吴县县令、苏州府督粮同知。苏州这一支王家被打上汾阳籍山阴人的烙印,就起始于他。他到江苏做官之后,就把家安在了苏州。所谓汾阳籍,是因为祖上在山西做官,遂落籍汾阳。
  王蕴斋的夫人施氏,也出身官宦之家,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她的母亲陈素珍,是道光年间绍兴进士陈光绪的女儿,很有才名。陈素珍年轻时与老公施梦玉的诗词唱和之作,不知道怎么就流了出去,一时间文人骚客,动辄吟唱。只羡鸳鸯不羡仙,少年男女本来就感情丰富,何况兼有才气?佳人才子,自然是一桩人间美事。
  如同冯梦龙编辑的《挂枝儿》众口流传一样,这个事情与封建礼教不合。所以后来,夫妇间再有卿卿我我的浅吟低唱,就秘而不宣了。不仅如此,陈夫人还引以为戒,《晚晴簃诗汇》说她“性整洁,教子女有法度”。但似乎是矫枉过正,长女桂芬继承了陈氏的才气,能诗,但是在生活上却不知道变通,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清稗类钞》就把她的迂谨收为笑谈,与母亲的才名相比,自然是等而下之了。
  施氏此人,深受“举案齐眉”的影响,刻意仿效,要做孟光第二。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在她手上演绎到了极致。
  王蕴斋与施氏育有二子,长曰敬铭,次曰式通。敬铭科第不佳,久困场屋,后来做大吏的幕僚,受知遇做到知县。式通后来也考上了进士,到日本考察教育,民国元年曾出任司法部次长,著作等身。施桂芬与王蕴斋相敬如宾,是真把老公当成了宾客。她认为婚姻的意义就是传宗接代,自己生养了两个儿子,这个使命已经完成,因此三十岁上就与老公异室分居。每天早上,儿子媳妇请安、伺候梳洗完毕,她再带着他们与老公一起吃早茶、吃饭,当然儿子、媳妇都是随侍一旁的。老公去上班,她带着子、媳送到中门即止步不前;老公下班回家,再带着儿子、媳妇们到中门迎接。滑稽的是,晚饭后与蕴斋举办“茶话会”,相互慰问,拉拉家常,训示子媳。然后亲自掌灯送老公去卧室就寝,再小坐一会儿,蕴斋再把她送回房间,她再送回去,如此几次三番,跟演戏一样,过了二更天之后大家才能上床睡觉。当然这个过程,子、媳都要全程参与。常年如此,蕴斋不堪其苦,提出三个条件,要么同居,要么置妾,要不就吸食鸦片。桂芬再三考虑之后,只允许蕴斋吸了鸦片。
  施氏认为床笫之欢既污秽又危害健康,自己分居不算,还要求已经都给她生养了孙辈的儿子、媳妇全都分居,
  而且平日里监管很严。可怜两对小夫妻在她的淫威之下,忍气吞声,同在屋檐下,每天不过眉目传情而已。有一次,长媳回娘家,儿子送她上船,旷夫怨女,得此良机,就在船上成其好事,不料就此怀孕。生了孙子之后,媳妇还坐着月子,桂芬不仅没有添丁之喜,而是异常生气,冲进房间辱骂媳妇狡猾轻薄,不安妇道。大儿媳妇最后羞愤上吊自杀,枉送了卿卿性命。不久,老二一家故伎重演,也是归宁时在船上怀的孕。因有前车之鉴,式通早有准备,妻子待产之前,密信让岳家及时把妻子接回娘家,这才幸免于难。
  施氏自标谨守古礼,实则违反人伦。从蕴斋提出的三个条件来看,她只选择第三条,分明是妇人妒悍。因王家注籍汾阳,敬铭的大儿子王薇伯得以递补山西官费留学日本,还当选为同盟会山西分会主盟人、支部长。

  □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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