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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门观鱼
姑苏晚报 20040202 一卷8页
■龚伟明
苏州盘门，古朴沧桑。登瑞光塔、上瓮城，目睹水陆城门堞墙旁墨黑的铁炮，望古运河幽幽流逝，再折入伍相祠，千年前的吴国市井就有点恍惚映入眼帘，仿佛古人金戈铁马的影子在摇晃。但盘门也让游人轻松欢快，喏，穿过丽景楼，往“涛隐翠野”处去，水榭下盈盈湖水中锦鲤鱼正等着游人呢。
“看那里一片红颜色。”这是我们刚进盘门时，一位同事的叫声，大家隔湖望去，水榭廊栏下，鱼群的叠影随着波纹一耸一耸的，闪烁着一片光泽，正有人伫足观赏。
水榭里有出售鱼饵的。—位同事到手后急着往湖面抛撒，比他更急的锦鲤鱼已闻“腥”而动，平静的湖水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锦鲤鱼团团围在一起，鱼群不断增加，用密密麻麻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不过分。我甚至以为满湖的鱼都在往这儿赶来。可惜鱼儿不会歌唱，要不然此刻一定豪情万丈；可惜鱼儿不会跳舞，要不然这时一定激情四射……鱼尾摇曳，我以为扭动的身影就是鱼儿的舞蹈。那充满生命力的唇肌，那么富有弹性，快捷地在一张一翕，浑厚的、流线型的鱼脊忽潜忽现叫观赏的人欲罢不能。同事又去买了一袋，边撒着边叫着边看着。
水中的锦鲤鱼红色居多(难怪先前我们从对岸看过来一片红色)，有玉色的，也有金色的；有白中带墨点的，也有红中夹着黑斑的，一尺来长的又居多。鱼饵投往哪儿，锦鲤鱼就忘情地往哪儿贴呀、推呀，或者转着、闪着，那份执著而又灵巧的劲头使我想起橄榄球运动员一刻不停追逐橄榄球的情景。绽开的水花与穿梭的鱼儿浑然相交，一下子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水上哪有鱼呀?荡漾着的分明是一团团缤纷的五彩。
瞧着瞧着，手上的鱼饵渐渐少了。有人惊讶起来：“这条鱼大，像青鱼。”“这里也有一条大的，看样子有十几斤重。”眼下几条身躯庞大的锦鲤鱼，简直就是在海洋中游弋的航母，威武却不霸道，没有横冲直撞的霸气，一样拨着水来争食。其它的锦鲤鱼，也不因为眼前的庞然大物而诚惶诚恐，或者低三下四地避让。锦鲤鱼争食的情形用憨态可鞠来形容最恰当。它们习惯了“饭来张口”，天天盼望“天上掉下馅饼”，模样率真而不掩饰，即使争食中碰了，撞了，也像赶路人互相踩了一脚，惊是一惊的，却不吵，然后各走各的路。所以，场面热闹又不失冷静，紧张又不失和谐。我特别喜欢这样的氛围。待我们手上的鱼饵投完，锦鲤鱼也就散开，有的游往别处去了，有的干脆沉入水下，先前热热闹闹的场面消失了，只剩些淡青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盘门观鱼，有缘感受那段有名的“子非鱼，焉知鱼乐；的濠粱之辩，快乐无比。唯一可惜的，是这天我们带的照相机坏了，只能把观鱼的那一份热闹、那一团团健康活泼美丽的影儿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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