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骨帖意熔冶古今——严黎声书法艺术的“新碑学”探索

苏州日报 20160916 B第04版

■俞正阳


  碑的金石气息和帖的潇洒流动,为书法提供了两种最基本的审美范式,严黎声作为当代书坛的生力军,在雄浑与灵动之间找到了恰到好处的平衡。
  以文字本身作为一种艺术,全世界唯中华民族所独有,华夏大地自有文字诞生起,其实用性和审美功能便已俱足。商周秦汉留存至今的甲骨、鼎彝、瓦甓、碑版,无论其字形和记录载体如何演变,字里行间皆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朴拙。清代中叶以降,在经史学家们的倡导、示范下,书法领域掀起“碑学运动”,传承千年的中国书法分化为“碑学”与“帖学”两大对立统一的阵营。尊碑抑帖的思想,至近代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而达到极点,除了就艺术本身而言的成分,其主张似乎更希望通过书法革命而振奋民族精神。综观20世纪以来最具代表性的书坛巨匠,其艺术实践或多或少都受到碑学影响。
  以汉隶和魏碑为看家本领,严黎声弱冠之年便向沙曼翁、华人德等书坛前辈殷勤问道,在继承老一辈碑学名家宗风法乳的同时,努力将碑学书法带入全新境界。严黎声最擅长以长锋羊毫表现金石文字的雄奇苍古,碑派书法气魄雄浑、结体天成的特质在他笔下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作品无论丈二巨幅或是册页小品,观之皆有一种咫尺千里的磅礴气势。
  艺术家的个人风格既是本人气质学养的体现,亦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新中国成立以来,帛书、简牍、石刻大量被发现,这些前人所未见的珍贵资料为今人了解古人用笔开辟了方便的法门。多年临摹汉魏碑版练就扎实基本功的严黎声,通过对简牍墨迹的学习和对当代名家的借鉴,形成了与传统碑派书风迥异的艺术面貌,亦使他对现代书法应当何去何从有了深刻感悟。
  线条是书法最基本的构成元素,亦是最能体现艺术家个人特质的所在。相比热衷模拟金石“剥落”之美,奉刚强为圭臬的传统碑学名家,严黎声则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作为对书法线条的极致追求,刘石庵的绵里裹铁和弘一法师的冲淡简古都被他不留痕迹地融入笔端,通过中锋行笔,波磔秀美的汉隶被赋予了篆籀气息。尤其是他对丰墨与飞白的自如运用,与当代草圣林散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综观他的隶书作品,浓郁金石气之中充分流露笔墨意趣,既有如刀耕石的浑厚老辣,亦不乏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自由灵动。
  以魏碑入行书,体现“碑骨帖意”的独特韵味,也是严黎声书法创作的一大创新。身处江南帖学重镇,他的行书却一反地域传统,整体气息与魏碑的浑厚、大巧若拙一脉相承,但王羲之、苏轼、米芾、王铎等行草大家的经典用笔在其中也有着生动体现,看似不经意地挥洒,多年碑帖兼修所养成的深厚艺术功力却彰显无遗。更为可贵的,是他对书道孜孜以求的虔诚和不逐时流的创作态度,这在当今书坛是十分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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