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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头
苏州日报 20040424 一卷72页
■谭亚新
苏州原先有好多老城墙，其中我最熟悉的要数阊门这一段。城门还在的时候，就好似腰带上的一个玉佩特别地显眼，而玉带就是这断断续续的绵延不断的老城墙。
当年读书的时候，到运河里游泳和爬城头白相，都是我们男生的爱好。况且苏州的城墙一般都在运河边，就可以像现在进行的体育系列项目，从河里起来就可以爬城墙，或是从城头上下来就能下河游泳，真是蛮开心蛮过瘾的。
阊门那一段城墙，是我常喜欢爬的。城门边的小巷有一个斜坡可以直登其上。老人们说原先登城有石级，不知何时坍塌了。望着散落在四周的城砖。我想这些说法定然不是假的，否则当年这些护城的将士难道还要从士路硬爬上城去打仗?而我们这些后来人可不比那些将士差，因为上城墙的路又陡又滑，边上长满了杂草。只我们就是一次次硬爬了上去。
寒暑假时我们爬城头最多。常常约三五个同学一起行动。一是热闹，二来那时的城墙边有好些棚户区，那里有一群喜欢打架的外来小孩，经常会对我们挑衅，人少就难免会吃亏。城头上的路有两米多宽，也就是城墙的厚度吧。登上城墙最开心的是有居高临下的感觉，当时城里很少高楼大厦，天晴的时候可以将北寺塔虎丘望得清清楚楚。阊门城头上有很平坦的一片空间，城碟保存得还非常完整。站在上边看下面来来往往的人十分有趣。于是我有时会把自己想象成古代守城的将士，手里拿着大刀长予。
虽说历经千年，城头上还是有独特的风景。从阊门城头到俗称新阊门的金门城头有好长一段路可以通，好些地方城砖保存得很完整。散落的砖缝里长着青青的灌木和不知名的野花。在城头上从阊门走到金门又通畅又安静。城墙下面的人家，好些都在城头上种菜种瓜，丝瓜棚南瓜藤给老城墙添着好些生气。我们偶尔也壮着胆摘一两根黄瓜解渴，觉得城头上的瓜果特别的鲜嫩。
说来有些惭愧，当年我也曾作过城墙的破坏者。这是因为当时家里烧的炉子都是自己用泥搪的，苏州人家都晓得，用老城墙泥搪起的炉芯最不容易烧裂，而且十分旺火。所以只要家里搪炉子我都会到城头上去挖些城泥来。现在想来真是名副其实的“挖墙脚”，至今让我愧疚。还有一次让我难忘的是受邻居之托到城头上去丢一只猫。这只猫原先是蛮勤奋的，每天捉老鼠，后来不知为何变懒变馋了。邻居家上街丢了它几次它都跑了回来，他们知道我经常要爬城头，把它丢到了乱草丛里。这猫也算是我的老邻居了，说实话当时心里还真舍不得，真希望它能自己跑回家来。果然，过了没几天这猫真的跑了回来，一身泥土一身乱草的，真不知这些天它在城头上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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