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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春风千万枝
苏州日报 20040304 一卷115页
■肖雷
二月春风裁出一树细密的柳叶，婀娜的枝条是早春的使者，摇曳潇洒在镜头前，往往成为摄影画面的前景，，点缀美化主景。把柳条和园林联系起来的，大概只有拙政园中部了。
香洲是拙政园的主景。一提起香洲，眼前的画面大致有这么几幅：夏天满池荷花拥簇着的香洲，冬天平静如镜的水面上卧着的香；洲，春天嫩绿柳条间行进着的香洲。因了夏荷的红花绿叶，香洲显得雍容而华贵，热烈而充实；有了一池清水的衬托；高低错落的楼榭透出沉静大方的气质、舒缓悠扬的节奏；而在柳枝的轻轻摇曳下，不仅让人感到春风春意，而且看到水的流动、船舫的行进。
同一个景点，同一个镜头，因为植物的生生不息，形成的画面各有：千秋，给人的感受也不尽相同。而其中最能给入以生命萌动的启示的，也只能是春景了。
苏州园林中的舫，原本或为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应景，或为了“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抱负而建。从美的角度看，水边一神似船的建筑，既有唱戏、品茶的实用功能，更能给入以关于水的联想。此时水边一株、两株生机盎然的垂柳，让“动”的感觉变得如此直接：风动柳动，柳动船动。即使未进入“心动船动”境界的凡人，也能立即沉浸到水乡缓缓流动的温馨中。
既然柳树带来春意，柳枝带来动感，为什么在苏州园林中却少植柳树呢?柳叶在刚刚长出的时候，“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叶小而细密，风流而可爱，为春景中不可多得之姿态。日后，则万条千条，叶重枝垂。固然，在西湖辽阔的水面上，依依垂柳，不仅风情万种，而且分隔水面，增加层次，少了垂柳，不成苏堤、白堤，不成西湖美景；但在占地不大、空间较小的私家园林中，由于阻隔视线，不适于成片栽种。而拙政园中部水边空阔，略种—、二以点景，则堪称佳例。再者，古人造园时，选择的树木必须人中国画的画理，符合中国文人的理性精神。虬枝老于、岁寒不凋是园林树种的首选。在园林中，多松竹、少柳树便在情理中了。当然今天，有了摄影、摄像技术，造园除了考虑入画，还当考虑人镜因素。毕竟，春天的垂柳很入镜。垂柳下的香洲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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