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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云乡与苏州之二——邓云乡和曲园
苏州日报 20160205 B第03版
■祝兆平
《云乡琐记》 邓云乡 著中华书局2015年4月版
邓云乡的书中，关于苏州历史文化的文章有许多，比如在《云乡丛稿》中有《苏州“贵潘”四题》《俞曲园日记》《常熟才子杨云史》等；《云乡漫录》中有《苏州状元谱》《中国民居清话》《字轴与苏裱》等；《红楼梦忆》中关于苏州的文章就更多了，如《姑苏岁暮》《十里街 葫芦庙》《开机典礼》《记得祝愿词》《重到苏州》《香雪海落花流水》《艺圃传情》《万景山庄》《耦园落花》等十多篇；而在《云乡琐记》一书中除《旧梦姑苏四十年》《吴越山水人物》《大儒巷潘家》《拙政园》《历史 文化 园林》《苏州刺绣研究所与徐绍青兄》等篇章外，单是关于曲园的文章就有三篇：《今日曲园》《明日曲园》和《曲园修复小记》，另外还有一篇《曲园老人到上海》，可见邓老与曲园关系和感情非同一般了。
在写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曲园修复小记》一文中，邓云乡回顾了十几年前，有一次在苏州与已故老友叶承丙串街巷闲逛，转到竹竿（斑竹）巷、马医科巷转弯处，听介绍说这里就是曲园，不禁动了访古之心，就说进去看看。当时西面的春在堂、乐知堂部分，被一个供销社之类的单位占着，好像也没有人办公，只有一位看门的人，征得人家同意，进去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乐知堂的房架已歪斜，十分破旧。出来又从东面小门进去，一条长弄，转到后面，都是住的人家，原来曲园西北角的十多间长廊，呈曲尺形，这时都装了门窗，住了人家。《曲园记》中的一亭一水池，因修人防工程已拆毁填没，并在上面盖了一座三层简易的居民楼，住进了十来户人家。原有的春在堂匾据传在一个粮店里垫了米包。
他参观后，难免有些感慨，就写了《今日曲园》一文，发表在香港《大公报》上，将剪报寄给了他的老师俞平伯。不想老夫子给了他一封长信：“读之如身历其境，不胜感慨……南向有玻璃窗者，盖昔年之春在堂，其后即曲园。”指出了他文中说不清楚及错误的地方，讲得十分细致，如说远处那棵大银杏树，还有院子里那块大的像汉砖一样的东西，是瓦制琴桌等等。
自此以后，修复曲园的工作便开始了。
读了这几篇关于曲园的文章，我便知道了，邓云乡先生绝不仅仅就是去破败的曲园看看，写一篇文章说说便完了，而是从此，他和苏州园林文化的专家王西野先生及中国园林专家陈从周先生两位好朋友一起，与苏州市的领导和园林局的领导多有沟通，开始关心曲园修复工程的进展，并一直与关心此事的北京老人叶圣陶和俞平伯师书信往来，报告曲园修复的进程信息，而这二位老人也多次手书给他，询问修复情况，关心修复细节，读来令人感动。
我专门为此查找了叶圣陶和俞平伯、邓云乡的书信，发现在短短的几年中竟有多封信函谈到了苏州曲园的修复话题，可见叶俞两老对曲园之事的看重。特别是叶老对修复曲园所提出的核心要点“曲园须有园”，亦是俞平伯多次向邓云乡所提及的。
看到这里，我们可以想见，一个小小的曲园修复工程，其中融入了这几位文化老人的多少心血和希望。
可惜的是，曲园修复后，叶、俞两位从苏州走出去的世纪老人竟无缘再回到少年时留下了他们多少欢乐和故事的故居重温一回童年旧时梦了。“曲园虽重修，先生长已矣！”邓云乡只能在《痛悼平伯老师》中留下这样感慨的诗句。
□祝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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