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和中学

苏州日报 20050109 二卷68页

■陶文瑜

我上的小学是西花桥巷小学,我们称西花小学,现在撤销了,成了区教育局的活动中心,主要是供退休老师下棋打牌举办书画展。有一天我莫名其妙想起了童年,想去从前的小学看看,却发觉这里已经不是一所学校了。

    退休老师打牌是玩一点小钱的,这个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的,这和我不相干,而且他们可能还是曾经教过我的老师呢,但是因为学校不见了,我的心情突然不好起来,就恶作剧地说,呀,你们来钱的,你们在赌博啊。一个老师支支吾吾说没有,另一个老师板起脸说我瞎说。我哪敢较真啊,只有转身离开。从前不是好学生,老被老师训,这个阴影竟是挥之不去的。

    小学毕业以后,我所在的地段,应该就读市三中,这是一所名牌中学呢,但我去了靠在平门那儿的铁路职工子弟中学,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就因为路远一点吧,离家远了自由空间就大了,可能是这个意思。

    铁路职工子弟中学简称铁中,后来在我临毕业的时候又更名为铁道师范学院附中,现在也撤销了,铁道师范学院还在的,与另一所大学合并为科技学院,附中却不办了,原来的校舍也不是派教学的用场了。我一生中经历的小学和中学都不在了,这对我的打击是很大的,也是祸不单行啊。一般比较痛苦的是有家归不得,但毕竟还有个家在那里,再过几十年,我的后代说起他们的先祖,还以为我是自学成才的呢。

    退休老师的牌桌就放在原来的大礼堂里,大礼堂已经改造过了,比较方正的一间屋子,也不是很大吧,但原来我们在这里召开全校大会,心目中也是一个很大的会场,可见我从小就不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孩子。

    我在记这篇方字的时候,突然想起靠在我们学校边上的是一条黑弄堂,这应该是从前的备弄,我们上课的教室,原来就是有廊的老式房子,而我们学校的礼堂,可能就是从前一户大户人家的祠堂,祠堂变成了学校,学校又撤消了变成活动中心,这也太沧海桑田了。

    我是三班的学生,当时我们班上有一位姓张的女生,竟是和我同一天出生在同一家医院的产房里的,各自的父母碰头了自然是又惊又喜,但我不太乐意说这个话茬儿,因为张女生近视,长得也不好看,我几乎是不理她的。有一次她好像还给过我一个连环画什么的,我没有拿,而且马上就走开了。其他就没有什么了。后来小学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再也没有见到过,也没有联系过,想起这桩从前旧事,我的心里有点难过。

    去年的时候,一位朋友请我吃饭,进了一家饭店,老板娘笑眯眯迎上来,问我是不是认识她,我说真的记不得了,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老板娘说,什么呀,我是你小学里的同班同学。然后老板娘又把老板拉过来,说你再看看这个人。老板我认出来了,是我中学同学。他们夫妻不是同学,原来也不认识的,但老板娘是我小学同学,老板是我中学同学,真是太巧了,我对他们说,你们空下来的时候,一个说说小学里的事情,一个说说中学里的事情,你们的夫妻生活真是太丰富了啊。但这以后也是没有再上那家饭店去过,想起来应该还开着吧,看在同学的面上,祝他们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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