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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疑云笼罩大阳山2500年——吴王夫差的墓究竟在哪里？
姑苏晚报 20141008 A第12版
■李婷
本报记者 高戬
今年国庆黄金周刚刚开门迎客的大阳山国家森林公园植物园景区内，有一座不太起眼的凉亭，名叫“夫差亭”，亭内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由高新区知名书法家、文史学者钦瑞兴撰文并书写的一篇短文：“夫差为春秋吴国末代国君，吴王阖闾之子……前四百七十三年，越兴兵破吴城，夫差出逃至秦馀杭山，被越兵围，夫差附剑自刎于阳山西南一里干隧之地。”这篇不足200字的短文，背后隐藏着一桩2500年的历史谜案：叱咤风云的吴王夫差，究竟葬身何处？
西北群山：吴国王侯陵墓密集
“苏州西北太湖之滨的群山中，有不少春秋时期的吴国王侯墓葬。”钦瑞兴说。
大阳山的西侧，有一座海拔仅20多米的小山，名叫宝山又名阳抱山或铜顶山。1983年，考古工作者曾在此发现总面积为2000平方米的古文化遗址。2001年4月，苏州市测量绕城高速公路路址时，偶然发现宝山里有座古墓，考古人员根据宝山山顶封土及其形态等，确认这里有一座规模较大的墓葬。同年9月起，由苏州博物馆和吴中区文管会联合组成考古队对墓葬进行发掘。宝山古墓规模很大，封土顶部长25米，宽12米； 底部东西长60米，南北宽40米；封土厚4米多，采用了春秋时先进的版筑技术，两边夹版，中间一层层地加上泥土和石头夯筑而成。墓室长11．3米，宽5米，深4．5米，为长方形石穴墓，西侧有长16．7米、宽3．5米的斜坡墓道。按吴国墓葬规格礼仪等级分析，结合墓室的规模，考古工作者认为这样的排场只有王室以上的成员才可享受，它的主人极有可能是春秋末期的某一位吴王。
在浒墅关的真山和树山的鸡笼山，也发现了类似的高规格春秋古墓葬，真山一号大墓被认为是吴王寿梦的墓葬，二号大墓是春申君黄歇的墓葬。据此，考古学者们判断，春秋吴国王陵区位吴国都城西北角阳山一带。
大阳山：末代吴王的终结之地
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攻越，越军采取偷袭战术，阖闾中箭伤重不治，死前嘱子夫差勿忘杀父之仇。夫差继位后励精图治，国力迅速增强。公元前494年，勾践决定先发制人，出兵攻吴。两军战于夫椒，越军战败，退守会稽山。吴军乘胜追击，占领越都会稽城，包围会稽山，越国投降。勾践从此卧薪尝胆，发誓灭吴。
从公元前489年开始，夫差对齐国发动了一系列的进攻，多次大败齐军，会盟诸侯，风光无限。公元前482年，夫差再次亲率大军北上，与晋定公争夺诸侯盟主之位。而此时，越王勾践趁吴国精兵在外，突然发动袭击，俘获吴国太子友。夫差派使者带上厚礼与越国媾和，勾践估计一下子灭不了吴国，就同意了。
公元前476年，勾践再次攻吴。公元前473年吴军大败，夫差率群臣狼狈出逃，三天三夜，才跑到了姑苏城西北的阳山下。勾践想把夫差流放甬东，夫差说：“我老了，不能再侍奉越王。我后悔不听子胥之言，让自己陷到这个地步。”于是拔剑自刎，吴国灭亡。
钦瑞兴介绍了一个古书上关于夫差败亡大阳山的传说。夫差举兵伐齐前，一日午睡做了个怪梦，梦见饭锅冒蒸汽锅里却没有东西、两只黑犬一向南一向北吠叫、流水从宫殿上淌过等七种异象。夫差醒了后闷闷不乐，就找太宰嚭解梦，嚭阿谀奉承，把夫差忽悠得心花怒放。可夫差还是感到一丝不安，又把另一个佞臣王孙骆召来给自己解梦，王孙骆推荐了吴国的易术高手公孙圣。
公孙圣的解释与嚭截然相反，他认为夫差的梦乃不祥之兆，劝夫差爱惜民力，不要穷兵黩武。夫差勃然大怒，命武士击杀公孙圣。公孙圣临死前对夫差说：“把我的尸首扔到阳山。日后大王肯定还要到那里去，那时，你喊我的名字，我会在空中答应你。”
后来，夫差被越军围困在阳山时想起当年公孙圣的预言，他连呼三声，不想天空中真的连应三声。元顾仲英有诗云：兹山本是秦余杭，越兵昼获夫差王。不知谁是公孙圣，空谷答音吴乃亡。
夫差埋骨处，今日植物园？
钦瑞兴告诉记者，很多史书上明确记载，吴王夫差就葬在大阳山。
《吴越春秋》 载：“越王乃葬吴王于秦余杭山卑犹。”《越绝书》载：“秦余杭山者，越王栖吴夫差山也，去县五十里。夫差冢，在犹亭西卑犹位。越王候干戈人一累土以葬之。近太湖七里。”宋范成大《吴郡志》上说：“吴王夫差墓，在阳山。”明岳岱《阳山志》说：“越兵至，擒夫差于干隧，干隧者出万安山西南一里也。……夫差旬日自杀。越人累土葬之卑犹，曰蒸丘，曰秦余杭，皆阳山别名。或曰：亦名卑犹万安。”清道光版《浒墅关志》载：“吴王夫差墓在徐侯山。卑犹即徐侯山。”
问题是，夫差的墓究竟在大阳山的哪个角落？根据古人的记载，钦瑞兴对夫差墓的位置进行了分析。
“前人的记述里提到了几处关于夫差墓位置的名称。诸如‘秦余杭山卑犹’‘犹亭西卑犹位’‘干隧’‘蒸丘’‘万安山’‘徐侯山’等等。其次，还有一点就是距离太湖大约有七里地远。”钦瑞兴说，秦余杭山就是阳山，这点不用考证。“干隧”在“万安山”的西南一里处。而万安山是阳山的别称。也就是说，夫差自杀的位置在阳山西南一里的干隧。“蒸丘”也是阳山的别称。
卑犹有两种理解，一是依照岳岱的说法，指阳山。二是按清《浒墅关志》的记载，“卑犹”与“徐侯山”是同一座山。这样，夫差墓的位置就有了两种说法。一在卑犹，也就是说在阳山。在阳山何处最合理呢？钦瑞兴认为就在干隧附近。因为夫差自杀于此，越军士兵就地把他埋了，不大可能再运到别处去安葬。
另一种说法是在徐侯山。《读史方舆》上说：阳山西北十里曰徐侯山，一名卑犹，一名徐枕山。阳山西北十里地方的山有严山、平王山。严山在1986年出土过数量巨大的玉器，当时文物工作者分析这批玉器和吴国覆灭有关，认为是吴王逃遁时匆忙埋下的玉器窖藏，不可能是夫差埋葬所在地。“平王”会不会是平定吴王之意呢？但是缺乏证据，无法证明平王山就是卑犹徐侯山。1926年，民国元老李根源先生寻访夫差墓，据方志记载，他推断华山（今通安所辖）南四峰为徐侯山。“假设李根源的推断正确，那么徐侯山就是位于今天真山东北侧的华山。但如果当时越军从阳山西南一里的干隧把吴王夫差的尸体运到华山埋葬，至少要走20多里路，这不符合史书上草草埋葬的记载，所以，华山也不会是夫差的墓葬地。”
钦瑞兴认为，还是明代居住在阳山的岳岱说得比较合理，夫差被葬在阳山西南一里的干隧附近。
阳山西南一里，就是大阳山国家森林公园植物园所在之处。（特别感谢钦瑞兴提供相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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