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地民俗·端午

城市商报 20150620 A04版

■吴梦奇

端有“初”的意思,农历五月初五,民间俗称“端五”。又因为农历五月有“午月”之称,也叫“端午”。这个节日里,大部分地区都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但在吴地,端午节却有不同的寓意。

  粽香飘

  赛完龙舟,肚儿空空,吃个粽子,心满意足。嘴馋的小囡跟着奶奶去采包粽子的箬叶。刚采来的新箬总要先放在水里泡一泡,小囡性急等不了,捏起片箬叶看了又看就想动手。待到开始包了,更是心急,可小小手掌怎么包得出比手还大的粽子?只在旁边一边数一边念叨,这个像秤锤的叫秤锤粽,像枕头的叫枕头粽,哎?三角形的叫啥?奶奶笑着说,这叫小脚粽。
  除了按形状取名外,端午粽还能按照馅料的不同取名,譬如鲜肉粽、蜜枣粽等等。种类虽繁多,但不少老苏州却都爱吃什么馅料都没有的“白水粽”,清香的箬叶渗入甜软的糯米中,唇齿间一片绵软清爽。
  灶头里煮上一锅,满室清香扑鼻,小囡贪吃,一口气吞下五个,肚皮撑得眼泪汪汪。其实端午粽一天吃不完也不要紧,老人都说箬叶具有天然的防腐功能,在阴凉处搁上几天都无妨。

  龙舟赛

  儿时娇嗔,最不喜端午节,因为白娘子就是在端午这天喝了一杯雄黄酒现身,才与许仙生离死别。爷爷要用雄黄酒涂至我额头画个“王”字,也被我拒绝了,只自顾着自哭成个泪人儿。
  小囡健忘,上午还义正词严地讨厌,下午却欢欢喜喜过起了节。老苏州的端午节着实有意思,这第一重头戏,莫过赛龙舟。
  端午龙舟竞渡,大部分地区是为纪念自沉汨罗江的爱国诗人屈原,但在吴地,百姓纪念的人却是春秋时的吴国大将伍子胥。民间相传,伍子胥受谗言所害,自刎而亡,吴王夫差在五月初五这天将其尸体扔入江中,吴地百姓感怀伍子胥的功绩,便在这一天以龙舟竞渡纪念他。
  在老苏州,胥江、山塘和枫桥西路水滨等都能看到装饰成龙形的船只。开赛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河边观者如云,万人喝彩,小囡骑在大人肩膀上也卖力地舞着白藕般的小臂。

  辟五毒

  端午节正逢夏季时,天气湿热,蛇虫活跃,民间称“五毒俱出”,也把端午称为“毒日”。此时病疫频发,吴地百姓便想出来许多应对之策。端午至,上街买一把“蒲剑蓬鞭”,这是由菖蒲、艾蒿、蒜头、桃梗等扎成一束,挂于门前,可驱疫辟邪,至今苏城端午依然家家可见此景。这菖蒲要挂,雄黄酒也是要喝的,老人说雄黄酒可消百病,驱蛇虫,大人少不了小饮几口,小儿则只需要额头、手脚涂一点便可。
  姆妈、姊姊们今天也忙活着呢。屋中瓶供蜀葵、石榴,她们头上簪着石榴花、艾叶,聚在小院里将雄黄、苍术、白芷、香草等中草药放到缝制好的小袋中做成一个香包,有粽子形的,也有八卦形的,到时分给家人驱瘟散毒。穿着虎头衫的小囡在一旁捣乱,姊姊只好用彩绒袅在铜钱上编成一个虎头形,打发小儿拿去玩儿。
  吃过端午粽,饮过雄黄酒,赛过龙舟船,穿上虎头衫,挂上小香包,插上蒲剑蓬鞭,吴地民间还有斗百草的习俗。这是小囡们特有的游戏,你若不熟知花草医药,可是要输了的哦。我采“罗汉松”,你对“观音竹”;我采“君子竹”,你对“美人蕉”……采撷花草互相对答,一到端午,乡间便是“青枝满地花狼藉,知是儿孙斗草来”。
  到了晚间,不少人家还要来一个“草药浴”,辟邪驱疫。儿时也曾在端午前后得过湿疹,天气湿热却是怎么也好不了,奶奶每日早晚都用艾叶、菖蒲等草药为我煮汤泡浴,几天便能消退,那氤氲出来的腾腾雾气是记忆中端午地老天荒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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