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之年迷蒋调

姑苏晚报 20041008 一卷94页

■张进、比鸣

说实话,从1976年开始蒋调听了将近30年,但迷上蒋调还是去年的事。不惑之年再听蒋调是心灵服膺、欲罢不能。我电不敢自称为“发烧友”,但是,心性告诉我:今生与蒋月泉结缘,是前世的注定。

    少年时期,在学校学会的第一首弹调开篇《雷锋,我们最可爱的人》是蒋调。我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学校每周三老师学习下午都放假,天天中午放学要走过养育巷往西庙堂巷里再向南转弯的巷口头,那家门堂子坐南朝北的人家,门口头有口井,他家“免费的劳动模范”——有线广播里总会准时地播放《广播书场》,这档节目给我最多的记忆是一窃窕风流杜十娘,世间哪个没娘亲,还有就是徐丽仙的《新木兰辞》、张鉴庭的《误责贞娘》,其他就模糊一些了。后来,自己学会的第一只“正宗”的蒋调开篇是蒋月泉最经典的《庵堂认娘》。这许多情景,至今想来历历在目。而且,再加上20多年的人生积累,我会把80年代的庙堂巷推回到50年代,甚至30—40年代的大上海,假想与蒋月泉一道分享艺术陶醉的点点滴滴。这番的白日做梦,实在是蒋调所“害”。

    手中一管长锋羊毫,面前铺一张宣纸,台上放着那本翻旧的褚遂良雁塔帖抑或怀仁的圣教序,一边临摹碑帖,一边聆听评弹,为心灵脉动伴奏的是评弹泰斗蒋月泉的弹词开篇——杜十娘或王孝和,前者悲情戚戚,后者豪情迈迈,莺莺操琴或者战长沙,莺莺是柔情似水,沙场则阳刚超凡——此时此刻,心中都会不由得发出对评弹和书法这两种艺术的双重惊叹,蒋月泉,褚遂良,怀仁,上下过千年,素不相识、何来搭界?可是在我看来,蒋调艺术正好是吻合了褚遂良的刚体柔用、似柔却刚,而怀仁和尚的书法则静柔如雌兔,发动若勇士,集动静之大全,蒋调艺术则刚柔相济,动静合榫。实际上,听蒋调而辨其真谛,又何尝不会发出不同门类艺术之间的相契,也竟然是“暗度陈仓”、情投意合的惊叹。

    学书先学楷,听书先听蒋。你这不是有点蒋调至上吗?不错。真草隶篆行,哪一体离得开楷书的“永字八法”。考之于现代评弹,不领会好蒋调,你就体会不出丽调、张调的妙处,就连尤调、翔调哪一家又能够脱开与蒋调的干系?

    人生又有几多滋味?天天抽闲临临褚、怀,时时想着听听蒋调——作为评弹娘家的苏州人,这实在不失是我人生之一大享受。倘若,坐拥如此享受,且能伴随终身,或许,对于一名评弹迷来说,可就真正称得上是有福气的人生了。

    果真这样的话,那我就老实勿客气,替地下有灵的蒋月泉先生做趟广告——享受人生,评弹迷,先从听蒋调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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