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平台山的归属

苏州日报 20160916 B第02版

■陈俊才


  平台山是太湖中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岛,远看似浮在湖面上若隐若现的鳌鱼,近看如倒扣的铁锅。清《吴门表隐》称:“山甚小而不没,称地肺……有砂如铁,大禹铸铁釜,覆孽龙于此。”岛上建有禹王庙,岛因庙而有名。清《太湖备考》载:“太湖小山之名昂(鳌)者有四,其山皆有禹王庙,报震泽底定之功也。”沧海桑田,到清代,东、南、西鳌禹王庙,香火逐渐冷落,庙宇消失,唯北鳌平台山岿然不动,“庙貌较诸昂为最;最称灵异,六桅渔船岁时祭献”,成为太湖渔民唯一朝圣之地。但到了清咸丰年间,毁于兵燹,同治年间重修,上世纪六十年代坍塌,九十年代渔民又自发在废墟上重建禹王庙。
  平台山位于太湖中央,水位最深,湖面最广,是太湖的主渔场,也是湖难多发区。岛西有砂带阻挡风浪,《备考》上有“神砂首屈如钩,广三丈许,其长五里,尾随风摆漾……风浪至此,捍激而返”的记载。古人无法解释这些自然现象,说成是禹王命鳌鱼用鱼尾驱赶风浪保护渔民。渔民劫后余生,刻骨铭心,自然把禹王和平台山联系起来,于是它便成了渔民心目中的“保护神”和“神山”。每年有“正月上昂”
  “清明祭禹王”“冬季献头鱼”三期香汛,平时冷冷清清的孤岛届时千帆云集,每期持续半月之久。
  《太湖备考》上有《山分三等说》,将太湖中小山分成三等:一等是有人居住,“有农耕渔樵活动的凡二十又一”。平台山属于一等山的最小一座。“北昂(即平台山)居民一家,即庙祝吴绍文也”。1928年,吴家有一子继嗣给李家,从此,平台山由吴、李两家共同管理。抗日战争时期,匪患猖獗,吴、李两家迁回冲山,自备木帆船,往返于冲山与平台山之间,平台山一直是冲山的一部分。1949年废除保甲后,属光福区纪龙乡。1953年新建震泽县,冲山从吴县划归震泽县(1959年震泽县并入吴县),一直由太湖镇(湖中区、湖中乡、太湖公社、太湖乡、太湖镇)管辖。1982年《吴县地名录》载:“平台山,地理位置:太湖公社。”1986年 江苏省太湖渔管会编纂的《太湖渔业史》,在第一章“概况”“太湖诸岛”上载“平台山……地理位置:太湖乡”,一直未有异议。2001年,太湖镇并入光福镇,太湖镇建制撤销,冲山村属吴中区光福镇。
  第一轮《吴县志》总纂时,平台山归属出现了争议,有人认为:根据航拍资料,平台山属西山镇,而笔者认为从历史到现状,平台山应属太湖乡,最终不了了之。1994年《吴县志》出版,在“自然环境”“吴县所辖太湖岛屿一览表(1987年)”载“岛名:平台山,所属乡镇:西山镇,相对位置:镇驻地西北19.04公里”。第一次出现平台山属西山镇的记载。震惊之余,笔者写了篇《平台山归属之我见》,从历史、现状、政府认同等方面论述平台山应属太湖乡的理由,呼吁还平台山一个正确的归属。2002年吴中区委宣传部编辑的《往事回眸》——吴县(市)历史资料(1919-2001),根据的是1994年版《吴县志》,在卷首的“吴县政区图”,用乡界虚线将平台山标入西山镇,引起了争议。
  平台山的归属,心理因素明显大于地域概念,“老冲山”们认为老祖宗留下的小山被别人割去了;在渔民心目中,原来是在自己地盘上办庙会,现在是到外地进香了,心理上接受不了。关心平台山归属的“老冲山”“渔二代”纷纷寻找证据。最后查实土地改革时,当时的光福区纪龙乡将平台山的庙产,归冲山村集体管理,土地分给吴、李两家。吴县人民政府于1951年9月向吴李两家发了《土地证》,上有各户每段土地、房屋的坐落、种类、地名、面积、四至等详细记载。有“坐落”在“冲山村西”“地名”“平台山”的土地、房屋,充分证明冲山村与平台山是一个整体,平台山是冲山村的一部分。
  2010年第二轮修志时出版的《苏州山水志》(苏州专志系列)在“岛屿”类目载:“平台山……属吴中区光福镇,在漫山岛西14公里。”实际是对第一轮编纂的《吴县志》平台山归属的修正。2014年《太湖镇志》出版,在“建置区划”单独附有《太湖镇平台山岛》一节,并附有平台山庙祝吴绍文(镇志笔误吴绍先)后裔《土地证》的复印件。
  平台山地理环境特殊,人文历史悠久,渔文化底蕴深厚,是一处待开发、保护的文化遗产。本文主要梳理了新中国成立之后为什么平台山在不同的“志书”上会有两种截然不同归属的情况,为避免误解和使用时提供些帮助。

 □陈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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