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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风景
姑苏晚报 20040223 一卷4页
■赵国平
我的老家住在苏州城外北濠，一幢中西合璧的二层楼。楼后是运河，后窗外，视野开阔，景色千姿百态，犹如一幅水乡风情长卷，印象极深。
雄壮的城墙，巍然耸立，绵延不绝。城砖残缺，裸露出高低起伏的墙体土芯。城里的房子“参差十万人家”，依稀看到一片红瓦洋房，夹在粉墙黛瓦中间特别扎眼，它即是我的母校市四中，前身叫桃坞中学，是解放前美国人办的一所教会学校。极目朝北望，运河蜿蜒向东拐。正对面，能看到一段沪宁铁路的路基，有列车通过时，喷出的黑色浓烟，放肆地向天空扩散。
热闹的要数运河里来往的船只，大小各异，南北穿梭，快慢不一。以装满货物的木船居多，吃水很深，水手们站在狭窄的船舷边，黝黑粗壮的胸膛顶着竹篙，来回艰难地撑动船只前进。小火轮则要舒服多了，船舱里安装了机器，不但自己行驶，身后还拖了一队货船。舵手站在驾驶舱内，手中掌着方向轮，汽笛不时发出—声长鸣，警告前方的船只靠边。难得有艘“大家伙”通过，耀武扬威，激起阵阵波涛，把靠岸停泊的小船晃得上下颠簸。 “轧船”时最紧张，水上交通顿时堵塞，水手们扯直了嗓门大声吆喝，心情都很焦躁，不知航道什么时候能疏通，好及时赶往目的地。
春江水暖之际，最有趣的是看成群的鸭子“调防”，浩浩荡荡，白的，灰的，一大片，铺满了浅绿色的水面。赶鸭人坐只小舢板，在队伍后面压阵，驱赶呆头呆脑的鸭子向前游。个别调皮的，游了会儿想休息，自说自话地走上岸滩，这时，鸭司令急忙舞动手中的长竹竿，把它们一只一只地朝水中赶。
河对岸北码头，是条断头路，行人，车辆稀少。因为那一带做木材生意的居多，城墙脚下的围墙内，堆的都是长长短短的原木。经销商从水上把木材运进运出，总有利润可赚。后来，木材资源由国家控制，私人的木行才逐渐歇业……
运河上下的景色洋溢着生机和灵动，写也写不尽。我小时候，经常瞪大眼睛张望那一幕幕生动的画面，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好奇。我现在也住在楼房里，更高，更新，但从窗口朝外望去，前后全是面目可憎的“火柴盒”，除此而外，便“眼空无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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