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葛芳一起探访江南风物

城市商报 20160326 A第08版

■记者

江南是一方地域,也是一种文化。江南之美,美在氤氲迷蒙的情致,美在江花照水的温柔。如美人卷帘,皎月抱云,隐约如幻。这就是梦里的水乡,诗中的江南。上周末,商报读书会精彩讲座再次举办。这次我们和天堂鸟合作,请来了著名作家葛芳携其散文集《隐约江南》分享她漫游江南的经历,带来了一次触碰心灵的诗意之旅。
  太湖烟波浩淼,孕育着多少精致典雅的文化?细雨霏霏的春天,抑或阳光潋滟的春日,总有丝慵懒、闲适的情韵在流淌。在这片茫茫水域独有的气场中,多年来,葛芳怀揣一颗易感的心灵游走江南,俯仰于山水之间,赏一处景、焚一炷香、品一杯茗、听一曲琴、写一篇文……在游走中领悟江南的清雅灵韵,在游走中体悟生命的莽莽苍苍,并以丝丝缕缕流淌的情思文笔润染了无数人心中的江南梦幻。一个多小时的讲座,葛芳用从容舒缓的语言描述了她探访江南风物的种种经历,有时听着这些经历,甚至觉得她成了那些风景中的一员。
  这些秀美极致的胜景,恬淡雅致的慢生活,在葛芳的讲述下,给了众多书友心灵的启迪,感觉一种奇妙的东西走进了脑海里。

  游走江南体悟生命莽苍

  葛芳是江阴人,20年前,她被保送到苏大,这让她“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她非常迷恋江南文化和苏州味道。她说,那个时候十分艳羡苏州本地人,因为他们“能彻头彻尾浸淫在苏州古城中”。她读苏大时,由于园林的门票已经涨了很多,于是她便常在小巷深处溜达,窥探一下昏暗的备弄里,会走出怎样一个窈窕的身形?或者骑车去荒郊野外的宝带桥,抱膝,看运河中呜呜鸣叫的机帆船。“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和同学深夜造访铁岭关,萧萧风起,藤蔓摇曳,只觉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好不舒畅!”
  毕业后,葛芳如愿以偿留在了苏州,成为了一名老师。然而人生之路并非总是一帆风顺,有一段时间,母亲病逝、工作不顺,让她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和抑郁症。在这人生最灰暗的一个阶段,她执起心爱的笔,通过大量的写作来疗治心中的苦闷。她用散文写身边的江南风物,用小说写世界中的“我”,当时想的是,给自己枯燥的上班生活一点安慰和乐趣。但在写作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所得到的,或者说江南馈赠给她的,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最初的情形是,逼仄的生活让人心日趋狭隘、几欲闭合成一条小缝,全靠着游走江南和伏案写作,把心胸一点点撬开,体悟生命苍莽。”葛芳说,一个人,仰坐在古宅的藤椅上,看一只神气活现的老猫孤傲地停留在高墙上眺望远方。阳光很好,晴朗的天色一碧如洗。骨牌凳、樟木箱、博古架上的几只紫砂壶,都凝神默默无语。清水方砖细腻如瓷,屏门上的冰裂纹将对面的人照映得影影绰绰。清雅如斯,宁谧如斯,在沉寂的物象里剔除了一切纷扰的杂念,留给 自 我 的 是 空 灵 与 辽远——所有这一切,沉潜于怀,终于渐渐舒展为人生另一种足以安身立命的向度,“这一向度把心胸拓得宽阔明亮,职场上那点小恩小怨,似乎也变得不足挂怀”。
  来自寻常巷陌的烟火气。斑斑驳驳的巷子弄堂口,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玩着弹珠游戏。女人撑一把伞,拎着刚买的小菜一摇三摆,从古桥上袅娜而过。将饭桌搬到芭蕉树下,黄狗懒懒地晃着尾巴。腊梅花开,母女对弈。葛芳说,江南之美,就在于这些貌似寻常见的百姓生活中,只有心情闲适下来、慢下来才能细细体会,“那压得低低的屋檐,那伸向空中的虬枝、梨花,那静静浮于水面的睡莲,那些飞鸟,我们所需要的便是用心凝视,无需言语。”
  在讲座现场,葛芳还带来了摄影家吴万一以及马健的很多作品,向大家展示了江南那一处处动人的景色,那些独特的魅力和韵味。而在谈到自己即将出版的新书《典范苏州》系列《行走苏州·古镇乡村》时,葛芳向大家推荐了常熟尚湖、常熟古里铁琴铜剑楼、昆山锦溪、昆山千灯、吴中陆巷、西山明月湾、太仓沙溪、木渎席家花园、木渎严家花园、胥口胥王庙、吴江同里、东山紫金庵等多个好去处。

  痴迷于水酷爱自由行走

  葛芳是一个痴迷于水的人。每逢闲暇,她总是出门,去太湖一带行走。江南的光与影,水与花,或者说人与土地,她尽收眼底,继而吸足了地气,全身心释然。
  “因为学校搬迁,我忽然拥有了一片茫茫水域。三十岁以后,拥有一片浩渺而野气的湖,我相信是上天眷顾我额外赏赐的。临湖而走,说不上孤单与忧愁,但一个人,带着自己默想中的意念,在芦苇中穿梭,在湖岸边轻轻奔跑,我听见风长长短短、深深浅浅、不同节奏、不同语调的声响。吟诵、叹息、咆哮、低语,这是风的表达。它所有的密码都潜藏在芦苇丛中,我知道,它渴望我的解读。”葛芳以为,真正痴迷于水的人,应该将自己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全部敞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被那茫茫湖水接纳,并与它分享同一种心情,才能够通过文字和摄影,去展示它的细节之美。
  葛芳眼里的太湖,无论身段和表情,都有女性的阴柔深情,和母性的生命繁衍可能与永世传承的期待。在那个水气丰沛的世界里,天怎样亮,风怎样吹,花怎样开,小草怎样生长,湖水怎样荡漾,人们怎样过日子,她一一铺展,彼此又水乳交融,不可分割。在太湖之滨,“中年男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汗水,催促着他的婆娘,他拿起一根针,非常熟稔地将装好粮食的麻袋缝起来”;“农民工,拿着网兜,在泥浆里左右翻动,企图捕到几条垂危之鱼,好求得晚间美食”;还有胥口镇的阿胡子、烧肠肺汤的张师傅、唱戏的老婆、拉二胡的老头……葛芳说,太湖也有着尘世的悲喜和爱恨,也是一个具有世俗温暖的悲喜民间。
  葛芳还酷爱自由行走。“苏州太湖边一些古村落极好,譬如西山的明月湾,东山的陆巷,还有隐藏在深山、面朝太湖的永慧禅寺,风水绝佳,清幽雅绝。有一次我带了一个要好的文友,开车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多少路到达永慧禅寺,她都惊呆了,问我怎么找到这个好地方的?我说我没事干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开车独自溜达,就发现了。”
  在葛芳看来,行走意味着和世界直面交锋,和自己的内心真正相处,从而更好地反观社会与明确自我的归属感。“我很享受漂泊在异乡的感觉,流浪、孤独,都是绝美的状态,我放任着自我在路上的每一点滴细微的情感,这时我彻底地拥有着我作为人的自由度。随心所欲,与自然为伴,与心灵对话。”也因此,有了她2013年的南极考察之旅,这份独特的经历引起了众多书友的艳羡。而现在,葛芳正准备着北极之旅。
  在讲座的最后,葛芳还向大家推荐了潘向黎的《茶可道》、林谷芳的《画禅》、育邦的《附庸风雅》、卡森·麦卡勒斯的《伤心咖啡馆之歌》、郑骁锋的《眼底沧桑》以及胡竹峰的《民国的腔调》等多本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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