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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为钱穆《国学概论》作序
人民政协报(数字报) 20150924 11
■郦千明
钱钟书为钱穆《国学概论》作序，并非因作者所请，而是奉父亲钱基博（字子泉）之命。
钱基博是最早欣赏钱穆的学者。两人都是无锡人，同宗不同支，按辈分前者长两辈，且年长8岁，所以后者称其为“子泉宗老”，敬重有加。
1923年秋，经已在无锡省立第三师范任教多年的钱基博推荐，钱穆应聘到该校教国文。课余，两人常在一起晤谈。钱穆在《师友杂忆》中记道：“时其子钟书方在小学肄业，下学，亦常来室，随父回家。子泉时出其课卷相示，其时钟书已聪慧异常人矣。”在苏州中学任教时，钱穆的《国学概论》最终完稿，即请钱基博作序。由于工作繁忙，加上想借此考考儿子，钱基博就将这项任务交给正在清华大学读书的钱钟书。1931年，《国学概论》由商务印书馆出版发行，其中赫然印着钱基博的序。他在《自序》中提到，“又承子泉宗老作序，加以针砭”，对此深表谢意。
令钱穆始料未及的是，此序非钱基博所为，而出自看着长大的21岁少年钱钟书之手。许多年后，钱钟书夫人杨绛在一篇称颂丈夫绝世天才的散文中，揭示了这个秘密：《国学概论序》实为钱钟书代笔，而且“一字未易”。据钱穆弟子余英时说，“这件事很快传到钱穆耳中，他的感觉可想而知”，“所以后来台北联经的《全集》本《国学概论》中便不再收钱基博的序了，连带着《自序》中谢‘子泉宗老’的话当然也删掉了。”不过，也有学者认为，钱穆与钱家父子交谊颇深，不可能为这件小事失欢。之所以删去《国学概论序》，大概因为当初邀请作序的是“子泉宗老”，后来得知出于其子钱钟书，《自序》中的那段感谢之语就落空了。既然修改很难措辞，不改又不妥，所以删去最为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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