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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村也吃过三趟酒
太仓日报 20150410 12
■吴丹洋
吴梅村也吃过三趟酒
清顺治十六年，太仓城里有家大户人家做寿，请了太仓所有的有身份的人来吃寿酒。吴梅村祖上与这家大户人家有点姻亲关系，所以也来请吴梅村去吃寿酒。
吴梅村本想不去，但他夫人见他整日里闷在书房中，这样下去要生大毛病的，于是就劝他到城里去走走，也可以散散心。所以，吴梅村到城里这家大户人家来祝寿了。那天，吴梅村穿一件兰青布的长衫，黑布马褂，是个地道的乡下中户人家穿着，不认识他的人，都当他是个三家村的土老头或者教书老夫子。而当时，吴梅村名气虽然大，但太仓真正认得他的倒不多，老的好友过世不少，年轻的他不太接触，因为他这个人平常不喜欢同人交往，至多与同窗知己谈文论墨而已。特别是明亡之后，一直隐居在双凤乡下读书写诗，在太仓他是不太肯露出庐山真面目的。
这次吃寿酒，他坐的一桌都是一些有地位的人，因为这大户人家晓得他的名气并将其视作上宾，但同桌的其他七人竟没有一人认得吴梅村，认为他是东家的一个远亲教书先生，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酒过三巡，这七位仁兄互相天南海北奇谈起来。为了显示他们的地位身份，其中一位忽然提倡：“我们乘酒兴，不妨大家谈谈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吃过的三趟酒，以助雅兴，不知如何？”六位仁兄一致赞成。于是提倡议的人第一个讲：“鄙人平生最得意的三趟酒是：娶了知县的千金是一趟，家中大花园完工大请客又是一趟，跟随岳父大人到苏州与吴县、长洲两位县令同饮又是一趟。”这时，另一位白面书生敬了大家一杯酒讲：“区区最得意的三杯酒是：乡试得前三名受老师执壶筛酒；回太仓受合县资达敬酒；这次能向六位仁兄大人领教，也算得上平生最得意的了。”接着又一个老头立起来敬各人一杯，道：“一次是小老与六位长老一起到清帅大帐议和大受款待；二次是苏州土知府请客，小老有幸坐在土知府旁侧；再一次是太仓乡人为我们七个去清营议和造生祠庆宴。”接下去，一个比一个吹嘘得不知廉耻。等到七个人都吹完，他们就看好吴梅村，对吴梅村道：“不知老先生可有三趟酒可讲？”语气里透露着看不起人的嘲笑味道。吴梅村原本不想搭理他们，混得过就混过去。现在见他们纠缠不放，而且还想出出他的丑以搏一笑，心里真有点气不过了，便整整衣衫慨然而道：“我平生也吃过三次最得意的酒：一次是先朝殿试第二，先帝赐酒一杯；一次是教太子读书，先帝再赐酒一杯；再一次是国初辞官回乡，当今顺治帝赐酒一杯。”
同桌七位仁兄一听，吓得舌头都发大：“什么人，来头这样大？”要紧到主人那里去一打听，方才知晓，这个看似乡下土老头的教书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诗坛领袖吴梅村。
吴丹洋 口述
尹培民 采录
王大经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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