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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圣陶与地方戏曲
姑苏晚报 20050312 四卷001页
■王染野
记得是1954年，华东戏曲会演高晓声合作了一出锡剧《走上新路》，是反映农村社会主义合作化运动的宣传戏．初稿不尽完善，江苏文艺界的领导们，为了使这个戏能推出去，特烦请叶老为其润色，当时叶老身兼数职，忙碌得很，但他出于对一任务，为该剧作了极为认真的修改，不仅使其在艺术上趋于完善，单是台词的处理，包括白口与唱词、从文子的通顺到文字的神韵的表达，都作了修改、加工和提高，共改了一百多处，后来拿到上海去参加会演，果然一炮打响，剧本获得了优秀创作奖；女主角，亦既锡剧界主要明星姚澄同志，在此后不久，也与叶至诚同志结为百年之好。姚大姐成为叶老贤媳，而叶老对她也颇为器重、爱护。下面，我想举出亲眼所见的一例作为实证。
1957年5月中旬，著名民主人士朱蕴山老先生到南京，他与叶老同宴于南京新街口和平饭店三楼，那天姚澄同志也同席吃午饭，我亲眼见到了叶老频频搛菜给这位贤媳吃，一面还很风趣地用苏州话说：“吃吃饭也吃吃好，认认真真把《红楼》里厢格位宝玉演好，这可是不易演的角色呀!演得形似倒容易，而神似则难矣，尤其是(你)女扮男装来反串宝玉更加不容易了。听听好!越是难越是干，弗要怕。阿是?”“是!爸爸!”姚澄含笑点首，老实而亲热地回答着。
叶老又说丁：“地方戏最清新刚健，它格唱词是民间诗，它格说白是白话散文，而故事大抵也像通俗小说，她的间接形式，就是这三种体裁的文学的结合，不要等闲视之，阿是?”因其见解精辟独到，所以我至今未忘。
叶老解放后对地方戏有好感，还表现在他对著名评剧演员新凤霞女士的艺术评价上。时在1981年初春，作家吴祖光同志将他的夫人所著的《新凤霞回忆录》送了一本给叶老，请他指正，叶老一口气就听人读完了它，这时叶老眼已不便看，以听代看，又连忙写了一篇书评，居然用了一个十分郑重的题目，曰：《我钦新凤霞》。
叶老写道：“写东西当然得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可是把经历写下来，要写得像个样儿，还得有一套本领，新凤霞就有这套本领，她能揣摩各种人物随时随地的内心世界，够得上体贴人微。这套本领可能是她从小学艺时磨练成的。”接着他又从新凤霞学习演戏这个角度论及她的写作，叶老写道：“她一直在戏院里偷着学戏，她不但看评剧，还看京剧、梆子、曲艺、话剧……先就人家唱的、做的去揣摩剧情中的人，进一步就剧中人的身份、年龄、性格、心情揣摩自己上台去该怎么唱，怎么做才更合适，新的角色就这么创造出来，为评剧的革新做出了贡献。”
这是一篇著名的短评，就在于叶老把演戏与著作通过对生活的观察、体验使两者联系起来加以论述，而且是实事求是的科学地论述，既十分中肯地评价了新凤霞从艺作文的态度，又十分具体地阐述厂这是—个很好的从艺、作文方法，经他这样一番论述后，还越发使我们感到这诚然是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具有实践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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