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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在苏州为小学教师作演讲
苏州日报 20160318 B第02版
■记者
胡适曾在1921年给苏州的小学教师作过一次演讲，时间是7月30日。那年胡适31岁，仍在北京大学任教。7月15日，胡适坐火车离开北京。他在日记中写道：“我这一年中，只离开北京一次，此次为比较的长期旅行了。”胡适此次的旅行，主要为商务印书馆而去。但为什么答应前往苏州作演讲呢？他在7月27日的日记中写道：“今天苏州第一师范校长王饮鹤先生（朝阳）与汪仲周（北大毕业生）来看我，坚邀往苏州讲演。我因杜威先生曾说第一师范为中国一个最好的学校，故也想去参观，并想见颉刚等，故答应了他……”
胡适提到的“苏州第一师范”就是现在的苏州中学。校长王朝阳，常熟人。光绪三十年（1904年）进入江苏师范学堂就读，毕业后回乡发展小学教育。1916至1927年任江苏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校长。吕思勉1923年应他之聘，赴第一师范执教。
杜威，是胡适的恩师，之前，在中国做了长时间的考察和讲学。
7月29日饭后胡适上火车。胡适当天的日记写道：“一点五分车行，车上遇演生及王饮鹤。三点十三分，到苏州。颉刚、绍虞、介泉、仲周，及一师职员施××等皆在车站接我。我们同去游留园。十五年不曾来此地了。到铁道饭店吃饭，饭后坐马车到胥门外，坐轿进城。苏州城内街道极坏，故不能通车，听说，八月一日起，城内可用人力车。”
7月30日，胡适在日记中又写道：“早八时，讲演《小学教师的修养》。九时半，讲演《实验主义》。”讲演完毕后，与一师附属小学教员江卓群等谈小学国语文教材的问题。胡适认为他们编的一部新的小学国语文的教本注意“儿童文学”一方面，前四年的选择“甚好”；后三年增入古文，选的材料“颇不尽当”。胡适答应给他们即将脱稿付印的新教本写序。饭后，胡适参观了一师附属小学的“夏期实施示教班”。胡适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学校本已放假了，因一师开夏期讲习会，来者多各地小学教师，故留两班小学生为实习班，下午上两点钟的课，供讲习会员的参观。这班小学生对于教师真同家人朋友一样，即此一端已很难做到。上课时，一个男教师先问他们今天要做什么功课。有的说唱歌，有的要做手工，有的要写字，有的要先唱歌后做工。教员令他们举手表决，主张先唱歌的占大多数，遂决议先唱歌。次议唱歌后干什么，多数要手工，但有一二人力持写字……”
胡适的《小学教师的修养》，安徽教育出版社的《胡适全集》和联经出版社的《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均未收录胡适的这篇文稿和演讲情况，十分可惜。在胡适的日记中，连讲演的提纲都没有。幸亏叶绍钧的一篇小说《脆弱的心》，给我们留下了胡适讲演时的形象和大致内容。胡适在1921年8月16日的日记中这么说：“叶圣陶（绍钧）作了一篇小说，用我在苏州的演说作一个影子，颇有意思。附在下面。”胡适附的是小说的后半部分。这部分集中描绘了“许博士”（胡适）的形象和演说。那天“许博士”的形象是这样的：“一阵鼓掌声里，许博士高高立于讲台向听众致礼。这一刻全堂的目光齐注于他的一身。他是瘦削而微现苍白的面庞；目镜里显出近视的眼睛；顶部的发已稀疏；上唇有浓黑的须。他的身材不高不矮；穿的夏布长衫是最普通的式样。”
“许博士”讲了些什么呢？大概是以下的意思：今天在座大多是小学教师，所以我的讲题就取个《小学教师的趣味》。小学教师的趣味最多，而且很真实，但不在按时到校不缺课和逐课教完一本书。真的趣味在超乎那些的地方。诸位有很亲密的小伴侣，他们就是趣味的源泉。他们有不同的个性和天才。诸位以科学家试验的态度把那些逐一发现出来，从而想方法利导他们。那在诸位的事业上一定是长进和成功。真趣味就在这个地方！但是诸位还当扩大你们的世界，不宜限于学校的范围。真有修养能活动的教师，他影响社会的势力常同影响他学校的一样。现在的社会何等黑暗啊！教育界应自任为社会的监督者、指导者和改造者。须知我们不改造社会，社会就要改造我们。我们若是被改造了，还有什么教育可言？所以我们要不怕一切，我们要做，使我们成为动的原力，运转社会使他走上改进的道路。更丰富的真趣味就在这个地方。
胡适1921年8月1日日记载：“船上看苏州一师出的《教师之友》等杂志。”笔者不知在下几期的《教师之友》上，可有胡适那次演讲的报道和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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