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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
姑苏晚报 20040721 一卷60页
■张育红
文怀沙：国学大师，楚辞泰斗。1910年生于北京。曾师从太炎，受业章门。解放后曾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美术学院等国内多所大学任教，担任教授、客座教授、顾问等。他研究楚辞，人称“活屈原”；他研究《红楼梦》几十年，“红学”是他的一专；他不是书法家，但他的墨宝竟拍出了当今文人书法的最高价：一万元一字。现为上海大学文学院名誉院长、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名誉院长等。
昨天，为了他主编的《隋唐文明》，为了与古吴轩的愉快合作，文怀沙先生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令所有之前对“泰斗”二字心存些许惶恐的记者感到意外，文先生的心态竟然如此“与时俱进”、如此年轻，而他的谈吐又是如此幽默风趣。
“公岁50不到”
文怀沙先生不愿人称其老，95岁高龄的文先生说自己50岁不到，然此岁非彼岁，文先生发明了一个“公岁”的记法，大概与“公斤”同理。一个人怎样才可不老，文先生的做法是“用生命去拥抱年轻人，向未来学习，向年轻人学习”。而不是摸着胡子说“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多”，文先生说那叫倚老卖老，他最不喜欢。在座的年轻记者，在先生嘴里变成了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年轻老师。在与记者的交流中，类似长幼不分的“文派”言论不时冒出，比如讲到快结束时，先生突然说“我这不是在卖弄自己的学问，而是在向我年轻的老师们汇报我的学习。”
魂牵梦绕“心有苏杭”
文怀沙说自己有“苏州情结”，少时常从上海跑到苏州来听章太炎先生的讲课，深得师母喜欢。后来年少倜傥的文怀沙在苏州有了女朋友，那一段恋情连同年轻的恋人在先生心中永远留下了美好印象。
如今已时过境迁几十载，但是分手时先生曾经对恋人说过的话竟还能脱口而出：“你爱过我可能是你的不幸，但决不是你的耻辱。”先生说那时师母还生气，说他经常跑到苏州看女朋友，却忘了师母。
昨天，先生不时冒出几句苏州话，估计都是那时打下的基础，神圣如《离骚》也被文怀沙“翻”成了苏州话。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先生这里变成了“上有天堂，心有苏杭”。先生说，苏州一直在他心中，一听到苏州话就心情激荡，对苏州，昨天先生用了四个字——“魂牵梦绕”。
平生只有双行泪
半为苍生半美人
这句话是文怀沙自述的心态不老的秘诀，先生的达观、先生的胸怀由此可见。人称先生“活屈原”，但先生说他与屈原有一个根本性的差别：屈原是投江自尽的，而先生说他决不会自杀。
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书店，先生可以骑车去专门题匾，人家给润笔费以示感激，先生还坚决不收。当时还不名一文的周汝昌拿着《红楼梦新证》找到文先生，先生看过书稿，亲笔改过还加了序，编辑出版了，周汝昌最终成长为红学名家。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当过中医的先生在劳改农场曾主动请缨背起红十字药箱，既为干部看病，又为囚徒医伤……这些都是他“为苍生”的胸怀。而“为美人”则是他潇洒、多情人生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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