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峰:游刃于方寸金石之间

苏州日报 20041125 二卷44页

■姚永强、 杨新华

■本报记者 姚永强 实习生 杨星华 

    谢峰,1966年出生,江苏苏州人,现为江苏书协会员、东吴印社社员。篆刻以秦汉印为宗,旁涉明清及近现代诸家,追求浑厚、遒劲的艺术风格。其作品刀法工放兼擅,运刀驰骋纵横,但又不失精微。作品曾入选全国印社作品联展、江苏省书坛新人新作展等。淘气的“代价” 

    谢峰接触到篆刻是纯属机缘。上个世纪80年代初,刚上初中的谢峰有几个在一起玩的好朋友,因为调皮,他有点恶作剧地想在橡皮上刻上他们的绰号,如“猪八戒”“孙悟空”。当时只是觉得有趣,没有想到这一刻,刻下了20年的金石岁月。 

    刻了一段时间的橡皮后,谢峰渐渐感到了不满足。软软的橡皮根本没有办法刻出他想要的那种力度。他要去买一把真正属于自己的刻刀,刻一方真正的印。于是,他用平日里省下的零花钱,坐上公交车,来到当时位于察院场的“艺石斋”,买了一块2分钱的石头和一把昌硕刀。在回家的路上,谢峰激动不已,坐在颠簸的公交车上,时不时地将口袋里的石头和刀拿出来欣赏、把玩一下。他摩挲着手里的刻刀,体味着冰冷的刻刀金属质感中透出来的强大的吸引力。正是用这把刀,谢峰刻下了平生第一方真正的印章,体会到了与在橡皮上刻字完全不同的刚劲之感,只是这一次,他刻的还是“孙悟空”。 

    1983年,谢峰进入苏州市溶剂厂工作。他依然热爱篆刻,这时他遇到了一位令他终生难忘的老师―――宋祖惠。宋老师当时也在溶剂厂工作,谢峰利用工作之余经常向宋老师请教,他完成的每一件作品都会拿给宋老师请教。即使后来谢峰参军去了陕西,他也会把自己的篆刻作品寄回苏州,让宋老师帮着提点意见。 

    在宋祖惠的指点下,谢峰开始学着刻“边款”、开始临摹汉印。他买了一本《上海博物馆藏印选》,临摹名家的印章。生性豪爽的谢峰偏爱刻“急就章”,“急就章”也称“将军印”,往往是在行军中急于临时任命,而在仓促之间以刀在铜印上刻凿成的。“急就章”讲究的是“放”,是一种章法严谨的“放”,表现出的是英气十足的线条质感,作为初学者的谢峰往往把握不住“放”的度,如初学写字的孩童一般,刻出的作品显得有点“散”,但是他没有因为这一小小的难题而望而却步,反倒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篆刻中去。华山的诱惑 

    1985年,谢峰参军到了陕西华山,这成了他篆刻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华山名胜古迹甚多,从山脚玉泉院起至南峰极顶,庙宇古迹、天然奇景随处可见,石壁峪道、诗文刻字比比皆是。看到这些古石刻,谢峰的心里觉得震撼极了。 

    更让谢峰感到震撼的是他走进了位于华山西岳庙里的华阴文物管理所。西岳庙有“天下第一庙”之称,更有“陕西故宫”的美誉,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庙里的碑碣素有“小碑林”的称号。这里深沉而厚重的文化感让他感到了内心的激荡。 

    他看到了北周“西岳华山神庙之碑”,为北周天和二年赵文渊书;碑侧有唐乾元元年颜真卿题字,碑阴为唐开元八年所刻,“华岳精享昭应之碑”;明嘉靖四十年重刻唐玄宗御制华山碑铭;宋庆历丁亥程琳谒祠题名石刻和明李攀龙撰、郭宗昌隶书太华山记和石幢两座等。看到了这些碑文,谢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找寻的篆刻当中缺少的东西就存在于这些破旧的碑文里。他发现这些碑文里古朴、自然的感觉同样可以用于自己的篆刻,而他篆刻当中自然剥落形态的出现也正是取自于碑文。 

    在华山当兵的这段日子里,谢峰海绵吸水般的从华山中吸取养分,自己的篆刻技艺也有了一个明显的提高。与此同时,他加入了华山书画协会,并且发现,在华山,篆刻家只有很少的几位,当地的书画家都没有自己的印章,仅仅是在画末用红色的染料自己画上一个章。于是,谢峰经常给这些画家们刻印章,加上他自己临摹的将军印、司马印、都尉印等几千方汉印,他在陕西的三年半日子里,大约共刻了上万枚印章,极大地锻炼了他的技巧。朋友的诤言 

    1989年,谢峰退伍回到苏州,并在1991年加入“东吴印社”,开始有了一群篆刻爱好者的朋友,他们每月20日总会相约交流经验。 

    后来,谢峰从苏州溶剂厂辞职回家,他搞过水果批发,又开了一家香烟店。但他把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献给了篆刻。 

    谢峰说,在2000年之前,他一直觉得印章是很好刻的。由于他是刻“放”的,讲求一气呵成的豪放,所以,印章刻起来速度很快,一般至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刻完一方。但他后来发现,这句话是不对的。 

    2001年,随着与书画家们的交流日益增多,得到反馈,他们都觉得他的印章过于“放”,与苏州画家精致的画不相符。这一意见让谢峰开始意识到印与画应该是一个有机体,不能分开,只有印与画相协调,才是一幅完美的作品。 

    而朋友的一句刺激“你不会刻的!”更让谢峰憋足了一口气,决定要改变“刻风”。于是,他找来《王福庵印存》临摹,转而刻“工”。“工”是与“放”相对应的一种刻法,讲求的是精巧细致。谢峰的第一方“工”刻了整整六个小时,但还是被人称为“工得太放”,认为他还是刻得没有到位。

     不服输的谢峰并没有放 

    弃,不断地练习,同时,他又开始研究明清多家篆刻艺术和现代印艺术,希望从中吸收更多的精华。 

    谢峰认为在艺术上就是要具有创新精神,吸收各个流派的优点,不要“结壳”(定型)。近年来谢峰对瓦当印情有独钟,广寻瓦当拓片及实物,探索其形式与创作规律。 

    在金石间浸润了20余年的谢峰如今显得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游刃有余而成竹在胸,对于他而言,篆刻是爱好,是事业,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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