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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味空灵
苏州日报 20121229 A第10版
■孔继昌
□孔继昌
近日拜读曹林娣主编的《图说苏州园林·门窗》，这本书虽然不厚，却让我在不经意间反复阅读了数遍。该书图文并茂，举例形象，印刷精美，使我仿佛在翻阅一张张书页时，已经步入了一座座精致的古典园林，体会到了园林的透漏之美，不仅经历了一次次审美的愉悦，更启发良多，潜移默化地运用到平日的园林工作中，令我在玩味空灵中颇有受益。
记得陈从周先生在《续说园》中强调：“我国古代园林多封闭，以有限面积，造无限空间，故‘空灵’二字，为造园之要谛。”苏州园林可谓是彰显空灵之美的典型。园林中的门窗包括洞门、窗棂和景窗，兼有实用性和装饰性，是苏州园林不可或缺的装饰小品。无论是洞门、窗棂和景窗皆巧费心思，变换出多种形状，从而在咫尺天地产生了美轮美奂的艺术效果，给人以无尽的审美趣味。正如该书小序中说道：“人们凭借景窗，捕捉天籁，可以将自然界的种种微妙变化融入意识，产生一种美梦般的幻觉，在恍惚迷离的氛围中引出朦胧的诗意，以铸就一个个迷离幻妙的图画。窗外一丛修竹、一枝古梅、一棵芭蕉或几块山石、一湾小溪，乃至小山丛林、重崖复岭、深洞丘壑，配上窗框图案，皆可成为‘尺幅窗，无心画’的题材。”甚至是蕴藏在门窗图式中本身的文化意义，也仿佛在实景的门窗上打开了人们的心扉，营造出空灵旷达的意趣。
经过留园鹤所的那扇花窗，总是让人驻足流连，因为它将漏窗与花窗有机结合，又是“半窗”和“纱槅”的缩小。其框用清水砖作，但又不用周边图案形式，而是整个窗内遍布细巧、疏朗的花格图案，其四周为纤细流畅的线条、花结，中间凌空似地横排三扇系列“半窗”，其“芯仔”饰为冰裂纹样，并间以上、中、下镂空花纹的“堂板”，使其虚实结合，疏密有致，透过此窗看那隐隐芭蕉，不由感叹人生几多况味。沧浪亭洞门处理手法匠心独运，如汉瓶形洞门中部恰好契合对墙的漏窗，二者叠合，漏窗雅致的图案就成了瓶上的图案，蜿蜒的小径通向翠竹掩映的月洞门，引人入胜，返身回首，月洞门框出了一幅篱门幽竹图。小小的一扇门窗不仅体现了建筑上的巧于精构，更折射出一代园主的审美意趣。
作为一名普通的园林工作者，天天耳濡目染于古典园林的古雅精致中，在心灵深处总是想寻着造园家的理念，将那份书中感味到的空灵运用到工作点滴中，也不枉“园林人”的称号。《图说苏州园林·门窗》成为了我案头经常翻阅的小工具书。书虽小，但字里行间都勾勒出造园家们的造园智慧，反映出一代园主们的处世哲学，能够让更多的人透过园林里的门窗，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旷达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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