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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与霓裳羽衣舞
姑苏晚报 20050112 一卷130页
■沈石
苏州昆剧院的《长生殿》在台湾、香港、北京演出都取得了轰动效应。《长生殿》叙述了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唐明皇李隆基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位风流倜傥多才多艺的皇帝。当时的宫廷弦歌不断。《霓裳羽衣舞》就是其中著名的一个节目。据说原是法曲，名叫《婆罗门曲》，那是西凉节度使杨敬述献给李隆基的。李隆基对它进行了润色还写了词，并改名为《霓裳羽衣曲》，合乐配舞，又叫《霓裳羽衣舞》。据白居易诗《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的描写；此舞着力塑造了虚无缥缈的仙境和仙女的形象，可惜天宝之乱中这个舞蹈就散失了。
洪异的传奇《长生殿》《重圆》一折中写了这个舞蹈。洪异是清代康熙年间人，他恐怕不会知道唐明皇时代的《霓裳羽衣舞》是怎样跳的，其词大概也不是李隆基的原作，不过这个戏是演出过的。就因为演出这个戏的时候恰逢康熙皇帝的老婆佟皇后丧葬，触犯禁忌，遭到迫害。把个国子监的官职也丢了!
洪舁的《霓裳羽衣舞》究竟怎么演的，后来也没什么人知道了。时过两百多年，也就是民国十一年，却在苏州得到了再现。
那是吴梅的功劳。
吴梅是吴县长洲人。著名的戏曲理论家和戏曲作家。他在儿时就听过《霓裳羽衣曲》的演奏，演奏的人叫葛子香。“一时老辈皆俯首称善”，吴梅却因为还小：“余莫名其妙也”。后来，他“从冷摊上得旧谱数十折”，不仅“此谱在内，且标明舞态”，不禁狂喜”，但是没有演出的机会，只好“藏弃箧衍，聊以自娱而已”。到了民国十一年，碰到了凌纯声和童之弦，才将“此谱授之”。吴梅说，这两位“夙具神解此谱，一过即了了然、琅琅然，且不愆步伐，进退中节”，大为激赏!
此后，吴梅和凌、童二君一起，在苏州第一女子师范和东南大学附属中学向学生传授，大受学生的欢迎。舞蹈不仅在吴门演出，还辗转演出于毗陵(今常州)、邗上(今扬州)等地，“社会观众咸赞叹不止”，各地也纷纷来索取曲稿舞谱。因为要的人太多，民国十五年就专门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一本《霓裳羽衣》。
在这本书里，我们不但可以看到当时的剧照，还可以看到这个舞蹈的曲谱(配有传奇《长生殿》的动作要求、唱词)、场记、服饰、动作要求等详细的记载。单单唱法一章，就分绍了谱式(包括简谱与工尺谱的对照和读法)、板眼、度曲和语字读音等要求，以看见编者的认真细致的态度。
据该书的记载，这个舞蹈至少要有八名跳舞的演员。还要有六至十名装成仙童的“执髦节灯者”和与舞蹈演员相同数量、装成宫女的“执宫灯者”，这样一起就至少要二十二人，挺热闹的了。舞蹈演员穿的是白衣红裙，所谓“颜色一定，不得更改，否则不得谓霓裳羽衣舞也。”衣料须“取其质软能飘扬者”，舞袖“须用小纺，裙带须用湖绉”，也“不得改用他料”。衣边要镶红色金线，裙的下端要镶亮珠，还要系，小铃六个。对仙童、宫女的装束也有规定。
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只能看到这本商务版的《霓裳羽衣》，吴老先生在“冷摊”上发现的“旧谱”却再也看不见了。它是什么时候出版(或手写的?)，怎样记录?都已无考。但是在那个年代有这样的舞谱，却真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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