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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泥石雕的变与不变
姑苏晚报 20160519 C第08版
■陶开俭
蔡云娣，苏州人，艺名石云，堂号“石艺斋”。国家研究员级高级工艺美术师、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常务委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民间工艺美术家”、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吴中区政协委员、中国文联“德艺双馨”艺术大师、中国古建文物泰斗罗哲文先生入门弟子。作品多次荣获国家最高奖——“天工奖”、“山花奖金奖”，并作为国礼赠予联合国秘书长、外国元首及国家领导人。
为营生而创新
蔡云娣的祖上是“刻砚台的”，父亲也是“刻砚台的”。刻砚台的人，农闲之时刻着砚台，农忙之时扛着锄头，砚台卖出去贴补家用，稻米留下来养育子孙，而子孙通常又会继承手艺，继续那样的生活，辛劳不倦，仅求温饱。子承父业，蔡云娣早早就展现出他的雕刻天赋，然而这位未来的工匠还没来得及成长，祖传的手艺却已经难以为继。
“我们的砚台，叫做澄泥砚，是用苏州灵岩山的澄泥石雕刻而成，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然而，在上个世纪70年代，写毛笔字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的砚台也就越来越没有市场了。”蔡云娣说。太苦太累又赚不到钱，没有人“愿意做了，我也是凭着对石雕的热爱才走到今天。”
在当时，苏州的澄泥砚营生艰难，而宜兴的紫砂壶却销路兴旺。蔡云娣由此突发奇想，既然紫砂泥可以做壶，我们的澄泥石为什么不能做壶？
澄泥石壶的创意朴实而可行，改变却远非一撮而就。如果说紫砂制壶是在做加法，堆泥成壶，澄泥石壶则是在做减法，雕凿成壶，这是完全不同的技术，做起来也困难重重。
“掏空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不是每块石料都适合刻壶，有的石头甚至里面有孔洞，如果没有硬的技术，掌握不住的话，是会刻穿的。刻穿了也就意味着你花了一个月半个月的功夫全部白做，前功尽弃，可以说是非常有难度。我们做的时候做十个可能就成功两个。”
石壶的成品率之低也带来了新的问题，成本太高。成本一高，定价也就相应的上涨，价格一高，就难以打开市场。何况困难不止在此。紫砂壶早已为人所接受，而石壶却是新兴“事物，既不比紫砂壶好用，制作周期长，做一把壶需要至少两个月。而且价格还又太贵。当时开发之后，为了推广我的石壶，我几乎跑遍了全国。”蔡回忆说，虽然很难被人接受，但是“我看到了人们眼里的一种惊喜，石头竟然也能刻壶，竟然可以如此精美。”
为传承而改变
人们眼里的惊喜成了继续激励蔡继续做下去的动力，在上世纪80年代，蔡决定进行工艺改革。农村的手工作坊开始按上车床。“当时的石壶内部都是用手工挖的，为了使成本降低，我们开始用机械，用机械和手工相结合的方式来生产石壶。我们这些传统的手艺想要传承下去，就是要跟科技来结合。”
蔡云娣开始了自己石雕工厂的奋斗历程。“我们不光要有工厂，要机械化，还要有销售渠道，不光做上百万的高档收藏品，石雕茶具也应该走进普通人家，我们不是为了一脉单传，而是为了让工厂的普通员工有饭吃。这样产品就必须要市场化，我们开了自己的专卖店。”谈到自己的专卖店，蔡云娣显得踌躇满志。
为了保护土地资源及环境，很多地区禁止了花岗岩等石料的开采，苏州灵岩山的澄泥石也在其中。“雕刻技艺并不局限于某一种材料上的展示，真正的雕刻大师应该在尽可能多的材料上雕出精品来，这才是我们要传承的目的。”蔡云娣一方面跑遍全国寻找可以开采的石料作为代替品，另一方面，在石雕的基础上，开展了砖雕、木雕业务，“江南三雕”的美名不胫而走，甚至开始承接古建筑修复工作。蔡云娣说：明清以来，苏州就是一个出能工巧匠的“地方，最著名的就是‘香山帮’了。我们这门石雕手艺也正是‘香山帮’百工之一，要把它传承并发扬光大，必须要走产业化的道路。”
2012年，“蔡云娣江南三雕艺术馆”在李公堤正式落成。
求变的手艺，不变的精神
澄泥石雕，再也不是即将被人遗忘的历史，而是铭记过去、通达未来的载体。蔡云娣，把他的生活都献给了他所爱的石雕艺术，正所谓嗜之越笃，技巧越工，术到极致，几近于道。他用自己朴实天然的性情融合石料自然的天性，给世界带来了精妙疑似鬼神之功的作品。
他的作品题材丰富，巧夺天工，他的石雕作品甚至在香港文交所上市。1994年2月石雕作品《九龙戏珠》澄泥砚作为国礼赠送新加坡资政李光耀；2010年石雕作品《清明上河图》摆件被作为国礼赠送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2011年4月澄泥石壶《早生贵子》作为威廉王子大婚礼物赠予英国皇室。多件作品被英国白金汉宫、泰国皇宫、比利时皇宫、江苏档案局、江苏档案馆、苏州工艺美术博物馆、国宝级文保单位无锡瞎子阿炳纪念馆等永久收藏……蔡云娣不变的坚持，给人启迪；求变的果决，令人赞叹。他那融入刀锋石雕的工匠精神，值得所有人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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