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发现了春秋城墙?——考古界两种观点交锋

姑苏晚报 20051024 四卷103页

■张育红

“平四路垃圾中转站施工工地考古现场挖出了春秋城墙”(见本报昨日A8同城·搜索),这个消息在苏州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寻觅已久的春秋城墙真的在不经意的一瞬间来到了我们面前?这个推断能不能成为最后的结论?记者昨天探访了考古现场,并采访了考古界的相关人士,详细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发现在不经意之间

    史料记载,公元前514年,伍子胥建苏州城。据最早记述阖闾大城辟建情况的《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记载,阖闾元年(公元前514年),吴王举伍子胥为“行人”,接受子胥“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的建议,委派子胥建城以后写道:“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围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聪。筑小城,周十里,陵门三。”之后《越绝书》中记述的吴大城和吴小城的情况与《吴越春秋》所记相合。由此推断,苏州城有2500年历史。但是迄今为止,对苏州古城墙的考古清理都只发现了汉代城墙,而难觅春秋城墙的踪影,文献记载苏州城2500年历史一直缺乏实物佐证。今年夏天记者曾经报道过的桃坞变电所施工工地考古清理,也只是再次发现了汉代城墙。

    不久前,苏州博物馆考古部开始对平四路垃圾中转站选址范围进行例行考古调查,垃圾中转站的考古现场距离桃坞变电所工地仅百米之遥,两处同属平门古城墙遗址区域。这次又毫无悬念地发现了汉代城墙,就在考古工作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事情发生了戏剧性转变:在一条长20多米、宽5米的探沟中,汉代夯筑城墙下面一段土台显露出来,土台中出土了陶片,显示土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这段土台,后来经解剖被推测为春秋城墙。

    “这次考古够运气”

    苏州博物馆考古部研究员、负责此次考古工作的领队闻惠芬向记者展示了出土的印纹陶片,又掀开覆盖在沟底的塑料薄膜,露出了密集的夯窝。从出土的陶片看,有的是网格纹、有的是席纹,都属于印纹硬陶,闻惠芬告诉记者,这样的纹饰是西周到战国时期,长江南部地区陶器的典型样式。支持闻惠芬作出土台是春秋城墙推论的正是这些陶片和夯窝。曾经负责桃坞变电所考古工作的闻惠芬告诉记者,清理变电所发掘的汉代城墙时,往下挖就只有生土,而没有土台、夯窝和陶片。

    今年夏天桃坞变电所的考古清理只发现了汉代城墙,而在它西面百米远的平四路垃圾中转站却发现了疑似春秋城墙,两者同在平门古城墙范围内,这个现象难道仅仅是巧合?闻惠芬用了“运气”一词来形容这次的发现。她解释,历史上因为战争等原因古城墙遭到破坏是常有的事。有文献记载,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经下令拆毁之前的城墙,很有可能苏州城的春秋城墙就是在那时遭到了破坏。而平四路垃圾中转站正好处在护城河的一个弯道处,也许这一段春秋城墙因此得以保留。

    “推测目前还缺乏依据”

    尽管考古界的人都非常希望找到苏州城的春秋城墙,以佐证史料记载,但是仍有一些考古人士对这次的发现持审慎态度。昨天在采访中,记者也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这个推测目前还缺乏依据”。

    有专家认为,苏州城始建于汉代是有很多事实支持: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的历史古城墙清理以及水城门考古都只发现汉代城墙;苏州城内密集的汉代古井等等,无一不显示着苏州城汉代的生活遗迹。相比之下,春秋城墙缺乏考古支持。一方面从以往的考古来看,苏州城内没有发现过春秋遗址,目前为止发掘过的大公园、盘门等处的战国遗址也非常散乱零星,构不成一个上规模的城市。从上世纪五十年代以来苏州城经历了很大规模的建设,但是配合建设而进行的多次考古中发现的春秋战国遗迹寥寥无几。撇开考古史不说,单看这次平四路垃圾中转站的考古,有专家认为也缺乏更进一步的证据。夯窝究竟是造房子还是筑城墙留下的?会不会只是在春秋战国的文明堆积上建了汉代城墙而已?城墙是一个实体而不是地层,它的宽度、高度和走向都还没有探明。有考古人士认为,只有搞清了这些问题,才能把被认为是春秋城墙的这个土台的时代和性质最终定性。

    至于公元前514年伍子胥建苏州城的文献记载,专家认为不是文献出错,而很有可能是后人的理解出了问题,此城非彼城,城址因经济、战争等原因而变迁是很正常的事。

    无论如何,不久春秋城墙的是与非都将有个结论,本报将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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