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有趣的吴方言

姑苏晚报 20040802 一卷81页

■章致中

苏州为气候温润的鱼米之乡,其语言仿佛也受“天堂水”浸沁,吸足了水分。如称“雾”为“迷露”,那细露迷蒙的景象扑面而来,称土坑为“潭潭”,多么清丽的称名。盖因吴中多雨,凡坑穴者皆有清水积存也。有美少女,腮有酒窝,竟也称“面孔上有两个瘪子潭“,那种含水的湛湛灵秀呼之欲出。同样,因为湿润,苏州人把泥称”烂泥“,白泥称“白烂泥”,黄泥称“黄烂泥”,即使是干泥,也叫“干烂泥”。难怪有北方人说:“你们苏州人真逗,怎么一口咬定泥中有水呀!”

    中古音的人声在普通话中已消失,而吴方言中却能得以保存。人声发音短促,有时能对事物模状拟声,十分生动。如闪电,吴语称“瞪显”(音霍显)。读声急促,沉闷。此外,吴语不仅保存了中古读音,还保存了碎古词意。如媪(音奥),指年长妇人。在现代汉语中早巳不用。但苏州人却至今仍称“媪婆”,(有写成好婆,误)。古语称白天为“昼”,而苏州人称上午为“上<每)昼”,下午为“下(每)昼”。古称谓在吴语中也未绝迹,如在某些农村仍将丈夫称“小官人”,称妻子为“娘子”,而少数老年女子仍把“我”称“奴”。

    吴方言还有“文读”与“白读”并存的现象,即同词异读。如”生“在成语”生龙活虎“中读原音,而在口语中读“商”音。生吃,叫“商吃”,生病叫“商病”。又如“别”,在“别开生面”时读原音,在口语中读“勃”,别人叫“勃人”,别的事叫“勃桩事体”。再如“挨”为顺着次序或接近某事物之意,在“挨家挨户“时读原音,而在口语中读“啊”。挨次排队,叫“啊一阴二排队”,挨到我叫“啊到我”,接近某时刻叫“啊模样”。此类例子,不胜枚举。

    吴方言还有用形象来表达抽象或其他事物。如“握空”表示无效之劳。常闻有入训子:“你这叫读书,简单是‘握空’。又如缝衣针叫”引线“,针的功能说得更明了实在。再说膝盖叫“脚馒头”,看宫,弯曲您的双腿,看何处最似馒头,膝盖也。

    吴方言还有几种互为颠倒的现象。如语素颠倒,将“着火”说成“火着”,将“力气”说成“气力”,将“腐乳”说成“乳腐”。在句式中也有宾语与补语颠倒,如“我对不起你”说成“我对您不起”,“他打不过我”说成“他打我不过”。

    女婿是外地人,他学说苏州话,可他面临着吴方言语音、词意、表达方式的千变万化,他感叹曰:‘唉,苏州话太复杂,真吃俚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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