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开口音──从斡旋的“斡谈起”

苏州日报 20040705 一卷1页

■柯继承

苏州话“请娘舅”,是请人“居中调解”的意思,书面语言即为“斡旋”。斡旋的“斡”,北方方言通常读作“卧(去声)”,闭口音,旧时“俄罗斯”就译作“斡罗斯”。但苏州话“斡”字读作“挖(去声)”,开口音。因为是开口音,所以苏州人念“斡旋”二字是很响亮的。别看是同样的音,开口还是闭口,效果就不一样,甚至影响到对应字的最后确定,最新鲜、最有意思的例子当数“捣浆糊”的“捣”字。

    “捣浆糊”一词,上世纪90年代初流行于上海人的口语中,90年代中期,上海某书刊对该词的写法组织了专门讨论,最后确定新词应是“淘浆糊”。理由是:旧时用面粉加沸水调制浆糊的“淘浆糊”,是已有词汇,其关键性的动作便是不停地搅动、和弄,使之成为均匀的糊状物。而“淘”就表示这个关键性动作(“淘米”的“淘”也是这样)。

    可是,上海口音的“淘”是闭口音。尽管上海话也属吴方言,但正宗的苏州话,即吴方言的主流口音“淘”应是开口音,开口音念“淘”,与“捣”字就是一个音了。苏州人很自然地把这个口语写成书面语“捣浆糊”,即把“淘。改成“捣”。因为“捣”这个动词的义项之一是“搅”,它与调制浆糊时的那个关键性动作相近。而且,从“淘”改成“捣”,弱化了“水”的作用,更突出了搅动、捣乱、捣鬼之贬义,更符合此词的现行语义。而不像“淘”只是个中性字,闲此.尽管上海专家都已确定了“淘浆糊”,到90年代末期,“捣浆糊”一词最终也被上海人认可。

    吴方言的主流语音(苏州话)是上海话之母。即使在上海产生的口语,最终也受到苏州话的影响,“捣浆糊”的“捣”的确定是一例,副届词“很”、“非常”的口语“蛮”又是一例。上海口语中表示好坏程度,常用“瞎”、“斜气”。如:很大,说成“瞎大”;非常坏,说成“斜气坏”;很高兴,说成“瞎开心”或“斜气开心”,苏州话传统是把它们说成“蛮大”、“蛮坏”、“蛮开心”。但近年来,“蛮”字也在上海很流行了。其中不排除港语的影响;但港语的“蛮”字,寻根追源,也还是从吴语中借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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