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代销店

苏州日报 20040724 一卷10页

■陈铁

在灶上做着菜时,如是发现红烧鱼放的料酒没有了,母亲就会摇晃着空酒瓶让我到小店里去打酒;晚上如是又遇到停电,家中的煤油正巧用完,母亲便让我拎上一个瓶口系着细绳的瓶子上小店去拷;幼小的我们如是嘴巴发馋了,就会在父母后面跟上半天,然后讨得一二个硬币,上小店买一包盐金枣或是橄榄,抿在嘴里,吃上半天……时不时的回忆起儿时的一幕幕情景,心中就泛起一种亲切感来,即便这种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叫做“代销店”的小店如今已在我们的生活中消逝,不过因是和我们的生活曾经休戚相关着,所以一提起它,有过那一段生活经历的人,我相信定会和我一样对它不能忘怀的!

    “代销店”可谓是那个特定时期的、为民服务的方便店,正所谓开门七件事,平日里我们常去代销店也不外乎就是为了买盐巴、拷黄酒、打酱油之类。那时买的盐是粗盐,大大的颗粒,说不上透明,还带些灰黑。母亲用这粗粗的盐巴炒的韭菜,我记得总是特别的咸,但父母他们觉得这样过饭吃了力气大。遇到过年,母亲便会上代销店一次称上五六斤盐,腌鱼腌肉,有时也腌自家养的鸡鸭,凭了这些,一个春天我们家就不用买荤菜了。

    儿时的我,虽然很乐意帮父母做事,但每每遇到拷酒这事,便犯难。我总是对于母亲让我打的是黄酒还是白酒记不清楚,即使有时在路上如老和尚般地一路念念有词,“是黄酒!是黄酒……”可到了代销店,等到里面的阿姨笑眯眯地问拷什么?刚才还在嘴里唠唠叨叨的我要那间却把什么都忘了,之后只能胡乱说上一种酒,好在回家也不会挨母亲骂。母亲至多会说: “你看你,叫你买的是黄酒,怎么又买了白酒,你这个马大哈上了学堂怎么办?”

    能源紧张,我记得那时晚上经常要停电,因而常去小店也有是为了拷煤曲,我们又叫火油。家中的煤油是必须准备的,一是我们家有时做饭用的“洋风炉”就是以煤油为燃料,二是可以在停电的晚上点上美孚灯做作业做家务。很深的一件事就是关于拷煤油的。有带鱼供应的那一天是“代销店”最为的热闹,但这样的日子一年中鲜有几回。只要一听到有带鱼卖的消息,附近的居民和农民们大抵会拿着菜篮到这里排起长队。长长的队伍中以居民为多,大概是那时农民生活条件差的缘故。排队买带鱼的大人孩子脸上大都就像是过节,因为在—切凭票供应的年代这敞开供应的带鱼是美味更是难得的奢侈和享受,因此就是家境贫寒的人家借了钱也要让孩子们尝尝鲜。

    小店还是解我们馋的地方。盐金枣、橄榄、话梅……一样样放在密封的方口瓶里的零食吸引着我们的眼光,也调动着我们的胃口,偶尔我们会花上二三分钱买上一点零食,要知道这可是从父母那里千辛万苦讨得的,而嘴里的那条馋虫已有了一周甚至一个月。终于从“代销店”里的一位阿姨手上接过一个用黄纸包的三角小包,我小心地打开来,取一颗赶紧放进嘴,酸酸的咸咸的却又甜甜的,那滋味就这样永远地留在了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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